乌胜白有稍许的晃神,不过,收不收服,还是以后的事情。
如今……他不无担心地道:“阿白,在这儿读书有没有谁欺负你?”
毕竟傅家不是什么像样的世家。
傅白彗摇头道:“不曾。”
乌胜白想了想:“这样,你同我一起去品含桃,就坐在下首,给我倒酒。”
提携的意思分明,傅白彗推脱不得,低着头跟了进去。
她跪坐在乌将军所坐桌案的下首,端了鎏金的酒壶给乌将军斟满了酒,然后微微抬了下头,打量着旁边的情形。
不远处就是蔺觉了,他身边坐着的肯定就是他的家人。
他看起来长的并不怎么像寿王,而是继承了寿王妃的美貌,他的眉眼却又比寿王妃和善了不少。
不是说寿王长相不好,寿王若是能稍微胖一点,一定会显得慈眉善目。
这么来说,他眉眼间的神态,倒是又与寿王一样。
她打量的眼神,将好被蔺觉撞到,他白了她一眼。
她便悄悄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这时候,寿王妃忽然道:“乌将军,这位少年是……”
乌胜白向她颔首行礼,道:“回寿王妃,这个孩子便是下官去年从匪窝里救出来的傅家子弟。”转头又对傅白彗道:“还不快拜见寿王、寿王妃。”
傅白彗赶紧起身,走到了当中,掀了衣摆,跪拜:“学生傅白彗,拜见寿王、寿王妃。”
寿王是个和善的,大约是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是哪个傅家,不得结果,虽仍挂着一副想不通的表情,口中却道:“好好!”
寿王妃的心里,其实是不大痛快的,她原本就知道这百鸣书院里不止有上不了台面的世家,就连庶民也有,可如今上不了台面的世家乡绅就在眼前了,而且刚刚她还居然嘱托她儿子巴结“他”。
她这心里可不是呕的慌,面上挂的是假笑,“这孩子长的倒是俊俏,听说也是个有胆识的。”
傅白彗没有抬头,垂着眉眼道:“多谢寿王妃夸奖。”
“咦?”突然听见后头传来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
寿王妃自然也听到了,她抬了眼睛去看,“是何人说话?”
就见一个穿着白衫子的年轻人从最后头的桌案后走了出来,又往前走了几步,跪拜道:“回寿王妃,下官何云梵,下官的姑姑乃是如今的傅家当家夫人。下官只是听说傅家的这位表弟从小说话结巴,如今听来,竟与正常人无疑,这才惊讶出了声音。还请寿王妃免了下官惊扰的罪过。”
何家和傅家乃是姻亲,只不过嫁的是傅家的二房。
都说女子要高嫁,何云梵那个嫁到傅家的姑姑,虽说是庶出,可按照何家的门第也不应该嫁到傅家去,更何况还是个说话算不上话的二房。前几年,他的祖父只要一听谁提起他那个姑姑的名讳,都要生一场闷气,数年不曾来往,还是从他那姑父掌管了傅家之后,他祖父才有所松动。
虽说名义上是代掌,但听说傅家大房那个独子是个天生的结巴,一个结巴岂能掌家!
可刚刚听来,那傅白彗明明是个说话利索的。
傅白彗扭头看了一下何云梵,不认识,便面无表情地扭了回来,不再去瞧。
不过,她那二婶,确实姓何,还是出自簪缨世家。
听说,她那二叔之所以走了狗屎运能娶到何家的姑娘,还和那年一场莫名的春雨有关系。
这些她都是从傅府那些碎嘴婆子那儿听来的,故事的原版是这样的——
她那二婶在一次上香的时候,与二叔有了一面之缘,不知瞧上了她二叔哪里,反正春|心荡漾,便又约了二叔去含山庙的后头再见。
若不是那场春雨,便不会有那么多避雨的香客,她二叔和二婶也就不会被发现藏于含山庙后头的那间破屋子里,嗯,更不会被人看见衣冠不整的模样。
她小时候偷听这故事的时候,是当成一段香|艳往事来听的。
而今,这故事香不香|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她二婶姓何,正是有了何家的支持,她和母亲才会在失去了父亲之后,过成了现在这样。
像今日这样的情形,她不是没有预想过,只不过,没想到被质疑是在如此复杂的情形下。
傅白彗并不曾张口,乌将军便笑道:“是啊,今日一见,我也吓了一跳,过年之前,到我府上时还是个说话不利索的小结巴,这才来了书院几日,就大变了样。”
何云梵皱了皱眉,显然是不能相信这个说法,又道:“听下官那姑姑说,为了医治傅家表弟的口吃,可是费了无数的金银与精力呢,都不曾医治好!”
他点到为止,其实他只是怀疑,就连他姑姑也是怀疑,怀疑什么呢?怀疑眼前的傅白彗不是真的!
他姑姑说过傅家大房那对儿双生子,长相一模一样,除去男孩子结巴,女孩是个精怪的,小小年纪看人的眼神儿总让人觉得怵的慌。
他姑姑便是因此才怀疑的。
方才,她看他那一眼,确实叫人心里不舒服来着。
不过,今日在坐的可都是晤阳的上层人物,若当真,再能一举揭穿的话……
也算是立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