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蔺觉夹了一筷子竹笋。
听说这笋就是山后竹林里挖来的,吃起来滋味倒是不错,就是炒之前没有过水,有些麻嘴。
“哦,那多吃。”
蔺觉也发现了,只说简单几个字的时候,傅白彗说话还挺像正常人的,他点点头道:“很好,以后就像这样说话,两个字,或者三个字,停顿一下,说话的时候,不要着急,多多练习,没准儿你这口吃的毛病就好了。”
他心里知道,不是没准儿,是一定会好。
若不然,上一辈子的五年后,朝堂上第一次见面,她便辩的自己无还嘴能力。
那时的她实在是讨人厌啊!
这是赞许?
傅白彗愣了一下,没能及时把夹起来的笋片放进嘴里,笋片一滑,直直落入了粥碗,意识到自己失态,她略微皱了下眉,端起碗来把剩下的粥一气吃光,而后放下碗筷,道了声:“慢用。”
蔺觉用饭确实是慢,上一辈子行军落下了胃疼的病根,自那起,吃饭就没再快过。
他慢吞吞地喝完了粥,又慢吞吞地吃了几口馒头,这才让顺意把碗碟撤了去。
小德的手快,顺意才将上前,小德便把自家公子用过的碗筷收到了食篮里,还瞥了他一眼,才抬脚离去。
把碗筷一收,小德就没事了,在家时,公子也从不让他伺候洗漱和更衣。
要不是那蔺大公子,吃饭太慢,说不得他这会儿都已经躺到床上了。
主子是惹不起,瞪一瞪他的书童,又不会被挖眼睛。
屋子里只剩下蔺觉和傅白彗两个,一阵夜风吹进来,案上的油灯受不住风,跟随它摆了又摆,墙上倒映的虚影便也跟着晃了晃。
蔺觉正在心里想,这样下去不行。
刚想了个话题,就听坐在桌案那头的傅白彗无甚表情地道:“睡觉。”
“嗯?”蔺觉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只听她又道:“明早,还要,拜孔,夫子,早些,歇息。”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自己抖开了被子,先是脱了外袍,将外袍工整地叠在枕头边,又脱了鞋,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蔺觉其实还想说,行了半日的路,应该洗洗。
可怎么洗?
莫说是她了,连他都不知该怎么洗。
总不能在这屋子里直接洗。
蔺觉双眼看着屋顶,默默叹气。
这时候,顺意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个白色的东西,表功似地道:“大公子,亵裤我已经洗干净了。”
蔺觉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一把夺过了亵裤,塞进了被子里。
他赶走了顺意,看了看四方桌案那边的傅白彗,只见她一动不动。
肯定没有睡着,蔺觉想。
他吹灭了油灯,又想,这女子,怎么一点儿都不当自己是个女子呢!
傅白彗:我这儿都还没开始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