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期冷冷抬头,声音几乎冻成了一块冰,“你知道什么?说!你知道什么?”
岳无劳被震得气血发昏摇摇欲坠,“我……咳……我。”
周期猛然间反应过来,岳无劳从不关注范臻,又怎么会知道关于范臻的事?左右想想,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从书里看到的。
想清了这一点,周期开始冷脸后退,一副浑然不关心的模样。
电光火石间,周期将不同道路都思衬了一遍,最后慢慢收回手,那柄剑也徐徐垂落在他手中。
周期深深地看了关旗一眼,关旗毫不胆怯与他对峙,周期眼神闪了闪,再度看了岳无劳一眼,意味深长一笑:“你好自为之吧。”
言毕周期再刷刷刷几剑劈过去,剑气呼啸剑光闪烁间,当中那人已然不见了身影。
那竟是障眼法!
而岳无劳则看似镇定地握着船舷站立,实则不断喘气,脸色无比惊惧,那道剑离他几近,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这剑会劈在他身上,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去见阎王爷。可是,他自己的宏图大业才刚刚展开,他的爱情他的事业还都是一片空白,他不甘心!
岳无劳脸上冷汗越渗越多,几乎是摇摇欲坠,他告诫自己,没事,不过是一个早就应该灰飞烟灭的剧情npc,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正如他看过的那么多玄幻小说,这些炮灰每个失势前总要叫嚷几句狠话,哪里又真的奏效?
岳无劳平息了声气,只要关旗还在他手里,只要主角还信任他,他就不会害怕。
想罢,岳无劳回头,不咸不淡地冲着身后那个长老,他实际上对于这几个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长老很有几分怨气的。因而他的态度可以说很淡漠,“给师父传信了没有?小师父爱徒是深藏不露的魔族,小师父悲痛无比,已经发狂失踪了。”
他身后的那个长老擦了擦脸上的汗,拱手道:“自然不敢怠慢,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传信过去了。只是……”他的眉眼间显得有些踯躅,“刚刚那人看起来隐约有些熟悉,是不是……”
“不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岳无劳冷冷打断,岳无劳嗡动嘴唇,“那个人谁也不是,谁都不像。”
“是。”
岳无劳脸色清浅,吁了一口气,“那个只是一个我在秘境里得罪过的魔修,你什么话也不要传出去,尤其是掌门近来劳动伤神,这些小事杂事,我不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多嘴传到他耳中。他那里,自有我去禀报。”
“放心,已经嘱咐过了。”
岳无劳握了握拳,看着周期消失的地方眼眸中划过几缕忧虑,转瞬即被坚定取代,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关旗,没有一个人可以挡路。所以,他是对的。
岳无劳整了整脸上神色,慢慢转过头去。
即便是救了他一次,关旗的眼里也只有冰冷和漠然,这个人不在意的。
明明知道,岳无劳却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一样飞了过去。
天上七彩凤凰倏尔不见,似乎只是一道虚影,出现的是关旗手肘上的一只秃毛小鸡崽。
关旗眉头皱了皱,看着周围打量着他怀里小凤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幸而那几个掌门又放了几块高等灵石在舵处,那层豆腐一样破碎的阵法又出现了,好歹安慰了他些许。
岳无劳期期艾艾蹭过去,脸色似乎有些羞赧,“关师弟,多谢你了。”
关旗冷冷淡淡避开,“不必,同门师兄弟,师兄不必客气。”
岳无劳殷殷地看着他,“那如果是普通同门弟子,师弟也会劳动凤凰出驾营救么?”
关旗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同门情谊,我自然会,师兄想到哪里去了?”
岳无劳被他这么耿直一噎,差点没喘过气来。
关旗再度看了看这四周一眼,还是一个长老领悟到他的心思,立时站了出来清清嗓子,“大伙儿放心,我们已经传音道缥缈宗了,宗内来人很快就到,彼时掌门也会亲自前来,到那时候我们再启程。”
缥缈宗在天玄秘境里狗屎运比较多,折损人口较少,很多人尤其是不敢得罪缥缈宗的人听到这阵仗已经打了退堂鼓,唯独剩下那几个庞然大物看着他们,缥缈宗诸人不由都暗暗叫苦。
关旗把凤凰拢到了自己袖子里,面无表情钻进船舱去了。
他的手动了动,从袖子里翻出一个竹筒,这是那个魔修交给他的。
关旗原本不想看,可是这个人传音入密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关旗一边走一边打开竹筒,从中翻出了一张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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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思,他一路乱窜,直到身体灵力尽数用光,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差点栽倒在地。
恰巧路边有一条小水沟,周期踉踉跄跄走过去,身子一歪,单膝跪倒在水沟前,怔怔地看着此时水里的倒影。
不像了,当真不像了,周期自己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双目黯淡无光,白发苍苍,面皮老态了不少,何曾有当日青姿玉立的半分容态。
周期并不在乎自己长啥模样,反正都不是自己的身子,他只是想,纵使上天垂幸,范臻得以返归,他站在那个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