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劳并不算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他甚至会有天真但是善意的举动,虽然有时候这天真很多时候只能戳伤别人。
但是独独一点,岳无劳做得很不好,他把这个世界当成小说来看待,把关旗当成是偶像来看待。
这是典型的游离于世界之外,不把世界里的剧情人物当做人看的表现。
飞剑上范臻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一身的伤,立在飞剑上如柳絮一样乱抖乱颤,一双温暖的手却在此时扶住他的身子。
范臻立刻僵直身体不再动,很快又不舒服起来,最后他试探性地轻轻把脏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两只手伸过去紧紧揪着周期的衣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圆睁着,显得分外茫然。
岳无劳先把他们带到一个大殿里记名在册,然后就跟一个绿衣的缥缈宗弟子说了一声,那弟子点头,跑进了偏殿又很快从偏殿跑出,怀里拎了一个小袋子。
“本来他们还不能有这初级乾坤袋的,不过既然是大师兄的面子……这个月的月例还有基础修炼的玉简、弟子服都在里面,记得拿出来看看,用法玉简里都有。”
一刻钟以后,新鲜出炉了三个穿着屎黄色弟子服头上还绑着圆滚滚的发髻的傻不拉几的外门弟子。
岳无劳一直把他们送到百药园里,杨百竿此时不在,岳无劳让其他几个侍弄药草的杂役给他们三个安排好房屋,他接到掌门传信,尽管很不舍得放弃这次跟男神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却还是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于是,周期关旗范臻三个人就在百药园里安顿下来了,天色很快就漆黑一片。
周期与关旗两个人睡同一间弟子房,范臻最为金贵,虽然因为不争气被丢来当外门弟子,但是缥缈宗却也没怎么亏待他。甚至刻意给他在百药园里收拾出了一间相对较好的单独居室。
周期躺在床上枕着手茫然地睁着眼,这是他接触到剧情人物的第一天,系统也不吱声,心里空空落落的,只能徒劳地按着发疼的心口。灵魂碎裂的疼痛一直伴随着他。
而关旗则因为今天劳累过度早已经熟睡,微微打起了鼾声。
俗话说得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到晚上竟然哗哗啦啦下起了暴雨,水泼之势从天上倾倒而下,电闪雷鸣,劲风吼啸。
“轰隆”一阵巨雷,白光劈天彻地,躺在床上的周期脸都被照亮了,周期被阵阵雷鸣之声吵得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看着隔壁床上的关旗,依然睡得安稳寻常,实在是羡煞。
风刮得窗户吱吱作响,周期跳下去又重新拴了一遍,他这才听到门上传来的轻微的“笃笃”声,极为轻微,不细听就要忽略去的。
周期听了一会以后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只着薄薄的一层单衣,已经被瓢泼大雨给打湿了的小公子。暴雨毫不留情地浇在他身上,雨水沿着他的脸沿着细长的睫毛流下来,他被雨浸得看起来只剩下小小的可怜一团,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小圆枕,光着脚,皮肤苍白,在闪电的映照之下呈现出透明的颜色。
闪电那耀眼白光闪过时,周期甚至能够看到范臻脸上细微的伤口,范臻站在漫天风雨里打着哆嗦,脸上不知道流了泪没有,他哽咽了一声,“师兄,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