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人,宿主都无法舍弃,那么系统对宿主的心性就要重新进行评估了。】
周期眉目冰冷,“今日是诸诀守,他日呢?你为了所谓的选择迟早有一天会叫我放弃关先生!”
【那又怎么样?】
【将军,人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假若你选择任务人,你便是为虎作伥,你违背了你对委托人的信义。可是如果你选择了委托人,你又违背了自己心里长期以来一直坚持的情义!】
系统的声音几乎是有些得意,【可是,宿主,你今天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如果不是你非要叫我去刷好感度,这个根本就不是难题。是善是恶,你不应该让我们两个在这末世相扶相持一年有余以后亲手把他送到丧尸口中,哪怕是有一天他死在我面前我兴许也能无动于衷。可你现如今叫我下手……我办不到!”
假戏尚且能够成真,一个人同你朝夕相处那么久,哪怕知他本性是恶,你或许可以见死不救,却绝对做不到亲手杀人。
系统的声音陡然恢复成死板的机械声,【正因为如此,选择才能被称为选择……宿主日后要面临的选择比这次难上千倍万倍,宿主,你自己想吧。】
意识的对撞与交流发生在瞬息之间,谁也没有看出他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就闪过那么多念头。
……
山林寂寂,丧尸嘶吼,偶尔人声惨叫起伏,丧尸皇依然被绿网困在原地,不断动弹。
周期木着眼面无表情地把诸诀守拽着他的那双手扯下来,一点一点,好像从皮肤上撕下来。他几乎是毫不留情,把那双将生命的希望尽数寄托在他手上的那双手,给扯了开来……
诸诀守的眼神渐渐变了,“阿……阿巩?”
【宿主,虐心值上涨,达到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周期一个挥手把诸诀守甩开,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木偶,轻轻闭上眼睛。
【宿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当事人吧。】
身体控制权逐渐消失,新的或者说更熟悉的灵魂灌注在身体之中。
一声声,一句句,依然从查巩这具身体的口中说出。
“没想到你这么天真。”
“你让我觉得恶心你知道吗?”
“当年你由着他把我们兄妹俩推下楼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你怎么就会相信,我转头就能对你好?你这是有多自信?”
“你知道查媛是怎么死的吗?我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被丧尸啃咬至死,连肠子都被抽了出来,血流了很远很远……那妮子还在朝我伸着手,喊着哥哥……”
“她是我妹妹,才十六岁!本应该在最好的年纪,却死无全尸。”
“我想救她出去,那妮子却忒傻,还要跑回来救我。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恶心的怪物吃掉,那个时候,你在干啥?跟钟权恭依偎着互相喂蛋糕?站在楼顶上一边调笑一边看?”
“你知道我多恨你吗?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
“而今天,你总算栽在我手上。”
诸诀守嘴里发出嘶哑的哭喊,一边流泪一边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查巩却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泛着冷光,他毫不留情伸出手一个用力,把他推到丧尸皇身边去,扑哧一声,钟权恭手里尖利而又细长的指甲陡然暴涨刺进了诸诀守的背,带着血从胸膛刺出。
一滴滴浓稠的鲜血沿着嘴角渗下,诸诀守有气无力断断续续,“我不信……不信你做了……那么久的戏。”
“君子报仇十年尚且不晚,更何况只是埋伏在一年余而已。”
“那你早就可以杀了我!你为什么不能杀了我!”
查巩面无表情,“我要送你下地狱,必先叫你上天堂。”
“你……到底……有没有……心?”
“对你,一直没有。”
……
诸诀守惨嚎一声,眼球充血,声音尖细,“贱人……贱人!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他的嘴里尽是血,糊了下半脸,滴在衣服上,却纵声大笑,“我就不该心软!我不该心软,我当时应该先杀了你,再把你丢下去,你上辈子是贱人,这辈子照样是贱人!是我太傻,相信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绿网化成细碎的光点逸飞出去,原先一直都不能动的丧尸皇愤怒嘶吼,低着头狠狠一口咬在他喉管上。
霎时,诸诀守的脸色就变得青白,不似活人。
周期却重新掌握了身体控制权,任务竟然依旧未完……
若说诸诀守不君子,他的所作所为,却是更加小人。
周期捂着胸膛差点栽倒在地,有没有心?他不知道。
钟权恭并没有吃了诸诀守,而是把他的“尸体”甩在背上,就朝浑浑噩噩跪在地上的周期扑过来。周期听到声音,却轻轻闭上了眼睛,躲也不曾躲。
这个末世,叫他身心俱疲实在是太累,能量值高也好,低也好。不如就此结束吧,他握着唐刀,苍白的手上青筋狰狞,汗水浸湿头发,一缕缕黏在额头上,湿哒哒犹如从水中捞出。
这一年里他瘦得太多,原本算得上健壮的骨架此刻一抓基本上只剩下一把骨头,原本有肉的脸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