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看着孔莲的面容,这个今年才十八岁的孩子没有一点担忧和恐惧,是因为知道她老师来了所以有恃无恐吗?
“我来之前跟你老师还说了你的事,你幼年父亲王梁云病逝,母亲生下你后殉情,家产都有叔叔王梅接受,在你五岁那年,王梅在你背上刺字后将你卖掉。这些事已经找到了人证,只要有你的证词,就可以证明你是被叔叔残害,因此回来复仇,朝廷或许会从宽发落。”
他说完,手下人还小声提醒一句,“大人,容妃您还是别掺和这些事,咱们哪边都得罪不起。”
赵大人叹气,“罢了,你如实记便是。”
孔莲面上仍然没有表情。
“这些,你可认?”
“我不认。我没杀你说的王梅,我也不认识什么王梁云,我从小就是孤儿,后来有幸被老师收为弟子,学了一点粗浅本事罢了,哪里能在京城杀得了朝廷的大官?”
“哦?那你为何来京城?”
“我就想出门闯荡一番,中间因为穷还做了些香皂卖,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
“那你为何会去王大人家做活?”
“我看王大人要被骗一时心软帮了他,谁知道被小人记恨,几次找我麻烦,幸好王大人收留我。”
“那你的丈夫呢?”
“死了啊,我都去官府登记过,写的清清楚楚,病死的,骨灰被我托人送回他老家了。”
“他老家在哪?若是找不到他的骨灰”
“我托他同乡带回去的,也许他同乡路上出了意外,也许他同乡得了我给的钱就将他的骨灰扔了,这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赵大人眼神越发深邃,他直直盯着孔莲。
“其实想证明你是王梁云的女儿、王梅的侄女,只要找人验一下身就知道了。”
孔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啊,那就验吧。”
她被六堂的人带到房间里,仔细检查了后背。
大概许久没洗澡,后背不太干净,蹭了许多泥和灰,还有被蚊虫药的红包。
但除此以外,没有伤痕,也没有字。
春娘如实禀报给赵大人。
“真的没有?”
“我确定,那就是她本来的皮肤,不是易容,真的没有任何伤痕。”
赵大人叹道,“后生可畏啊!是个好苗子,若是男儿,倒可以进刑部。”
他大概能猜到孔莲的做法,她在决定动手之前应该就自己把手背的字顺着痕迹割开,然后用些特殊的药让皮肤恢复如新,期间大概有的地方还是会长出瘢痕,她需要重复割开几次,直到不再长瘢痕为止。之后又在背上画出假的伤痕,牢里黑漆漆的,容妃那日心思全在哥哥身上,哪里注意的到。
等到他们要以为证据的时候,她已经把背上画的痕迹擦掉了。
此等心机和毅力,谁见了不心喜呢。
春娘:“进六堂正好。”她觉得孔灵之之前既然放任学生离开,可能也不会介意学生来六堂干活,等这孩子出去,她就去招揽回来。
再看到孔莲时,赵大人已经确定从她口里是套不出口供了,她心志坚定,一般的刑罚恐怕也没法让她招供,外面还有个大宗师等着,也不好真的往死里用刑,看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王莲英,我再问你一遍,王梅是不是你杀的?”
“我不叫王莲英,王梅不是我杀的。”
孔莲一战成名。
六堂都知道了这姑娘做的事,心里更加佩服,同时也佩服起能教出这样学生的孔灵之,要知道,孔莲在孔灵之的弟子里竟然还不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她也从来没被带在身边教导过,只是跟所有学生一起上课,就出落成这样的人才,怎能不让人敬佩?
六堂甚至琢磨,能不能多送两个孩子去孔灵之那,虽然之前已经送了几个,但表现的都很一般,按去年的年终考成绩看,估计是考不上中学的。
孔莲就是中学的学生,她还考上了大学,只是最后没去念。
那几个熊孩子,整天就惦记学孔灵之的武功,别的课成绩太差,每次考试都是倒数,六堂的脸都被她们丢光了,每次去接孩子,都要被别的家长炫耀嘲笑可气!
跟人家孔莲一比简直得扔。
孔莲优先的在牢里躺着,时不时挠挠身上被虫子咬的红包。
突然传来一声,“看起来你在这住的还挺习惯。”
孔莲:!!
“陆老师!”她爬起来跑过去。
那人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谁是你陆老师?别套近乎。”
“陆老师,我知道是你,你在书院就整天易容换脸,但你的声音我记得。”
“你就不怕认错?”
“不可能,陆老师你就算烧成灰,跟别人的灰拌在一起,我都能扒拉出你来。”
陆仁:跟她老师一个味儿。
“陆老师!老师她真的来了?她还好吗?有没有生我的气?我”之前面临用刑、砍头都没掉过一滴泪的孩子嚎啕大哭。
“对不起,是我没做好,害了书院和老师。”
陆仁:“别哭了!”
孔莲憋回去,只是仍然控制不住抽噎。
“你老师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