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从小就没什么大志向,长得也平平无奇。亲娘去了,爹娶了后娘,又有了弟弟妹妹,后娘对他不坏,但也不怎么在意他,爹娘的心都放在弟弟妹妹身上。
后来他考进小学,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他回家,爹娘也只是问一句在书院如何,他回答一切都好,就完了。
有一次他提出要不要教弟弟识字,却见父亲满脸尴尬,‘这他还小呢过两年再说’。
后来他听人说,爹娘准备把弟弟送去学堂,正经读书,好好供着,将来考个功名回来。
大概是觉得他不配给弟弟启蒙。
又过了两年,父亲几次欲言又止,想让他别去念书了,找个活干,他弟弟读书开销大,父亲一个人挣的不够用家里的饭都稀了许多。
但父亲只是在他面前愁眉苦脸,好像在等着他自己提出不念书。
李大心想,他不会提的,就算父亲提,他也不会答应。
弟弟虽然是亲弟弟,但他们不是一母所生,说到哪,父亲还在,也没有他去赚钱供弟弟的道理,父亲若是真不让他念,他就去族里、去里正那闹。
好在父亲最终没有说出口,他跟家里就还留有一丝情分。
或许,父亲也不是不心疼他吧,只是比起弟弟,对他的心疼少一些。
聘用书送来的时候,弟弟不在家,他把家里的水缸挑满水,又劈好了柴,接过通知书后,拿上准备好的包袱就要跟着护院一起回书院。
“大郎,怎么这么急就要走?”他爹追出来,“明天你弟弟就回来了,他一直念着你,过两天再去吧。”
李大回头,跪下,“爹,我早点去干活,也能早点拿到月钱,以后我每年给您送一份钱,这钱是给您和娘的养老钱,您二老好好养养身体,也换身新衣服。”
说完,他用力磕了三个头。
“你你这是”那个一直来面对儿子沉默的男人说不出话,身后,妇人手脚没处放似的不敢看他。
李大说,“我没怪您,我感激您,感激娘我是您的儿子,如今能赚钱了,也该孝敬您二老。”
“那你怎么不多留两天大郎”
“爹,我今天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李怀恩,您觉得好听吗?”
“好好听。”
“谢谢爹,我走了,您保重身体。”
眼看他要走远,男人忍不住又问一句,“那钱”
“我要是有空就自己送回来,实在抽不开身就托人送回来,您别送了,快回屋,天冷别着凉了。”
李大,不对,李怀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夫妻俩沉默的回了房间,谁也没说话。
同学再聚会的时候,是在章寻善家里。
章家做了一大桌子菜,同学们吃过饭又恭贺一遍三个考进大学的。
有人打趣班长,“听说班长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也不知道班长将来会嫁个什么样的夫婿。”
又调侃刘正,“你呢?是不是也快定亲了?”
提起这事,赵月光就忍不住诉苦。
“别提了,我娘天天念叨谁家谁谁,问我觉得怎么样,我都不认识我能说什么,我看她急的恨不得今天把我嫁出去,明天就让我怀上,后天生,大后天再生一胎赶紧生一串外孙给她抱。”
大家憋不住笑出声。
王毛毛却有些苦涩,“你娘这是为你好,女孩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她还能由着你挑选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为我们打算,便是结亲,人家也看不上我们。”
“谁说看不上的,有人找我提亲呢,不过我没看上,我喜欢读书识字的女子。”张胖胖说着看了一眼许思安。
许思平:→_→你当我死了是吗?管好你的眼睛,在乱看我妹妹,就挖了它。
王毛毛感叹,“你跟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张胖胖不客气的怼她,“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给你提亲的,只是你没看中。”
“对。看上我的,我没看上,我看上的,看不上我。”
这话让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张胖胖翻个白眼,“直说吧,这屋里你看上谁了,大大方方说出来,那人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你再找别人,天底下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你”王毛毛气呼呼的说,“我要说看上你了呢?”
“我不愿意。”张胖胖也干脆。
“啊!张胖胖,我武学课可是前五名的!”王毛毛看起来像是要给他一掌,最后还是忍住了,想了想,看向刘正,“你明年有什么打算?”
刘正连忙说,“读书、科举。”
“不定亲事?”
“功名未成,何以为家。”
张胖胖嗤笑,“他意思就是不愿意,你们这些人,论起眼力,加起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对手,我早就看出来,他对班长”
有人打断他的话,“论眼力心机,最厉害的那个在京城呢。”
“你要说她,我承认她比我强。”张胖胖见王毛毛脸色不太好,又挤兑她,“我告诉你,你可别说什么早知今日,不如不读书了的话。”
这次王毛毛给了他一下,“你脑袋进水了?要不是进了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