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着大伯叫父亲,曹琏儿许久都无法不习惯,但她也不敢叫错,大伯向来威严。
平日里,因为她是家里唯一的独苗苗,不管是亲人还是仆人管家,都对她格外疼惜,她偶尔撒撒娇,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大伯却对她一直很严格。
曾经她有一次把书房差点烧了,她爹和管家站出来替她认罪,大伯就将他们三个都罚了,她受罚后病了好久,大伯一句都没哄过她,反而严厉的又教训她一顿。
男人克制着咳嗽,“我一切都好,今年我陪你在这过年,你二叔回去处理族中事务了。”
曹琏儿顿时心情低沉,原本还想跟她爹炫耀一下她的书院的成绩,这回也没了心情。
“二叔过年也不来吗?”
男人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问,“在这读书可还习惯?这一年来,身体如何?”
曹琏儿老老实实的回答,“一开始有点不习惯跟别人住一个房间,每天早上还要跑步,吃饭也都在一起吃,一般就一个菜或者两个菜。”
后来她就慢慢习惯了,食堂的饭菜比不上家里的精致,但味道也不难吃,尤其是又累又饿的时候,只恨自己嘴小吃的慢。
说起食堂,她跟大伯吐槽,“食堂不许剩饭,打多少就要吃多少,我有一次打多了,没吃完,剩了半碗,本来想倒掉,但是老师们不让,那半碗饭就放在食堂,等到晚上热一下又给我了”
从那以后,她就学会估算自己的饭量打饭了,一般都少打,如果吃完觉得不够,再加一点点就好。
大伯一言不发,她就继续说起书院的生活,每天上什么课。
“我还分了一小块地,种的青菜,我听说三年级的学生都开始种药材了,明年我也要种药材。”
“练的武功都很简单,那什么传说中的混沌功没有教,孔老师也没有收徒。”
“书院新来了两个护院,长得比别的护院都好看。武功也更高。”
“对了!”她想起一件事,“大父亲,书院到三年级多了好几门选修课,不参与考试,想上哪一门自己报名,其中有一门兵器课,是一位叫老八的护院姐姐教。”曹琏儿想起自己听说的消息,“她能跟所有护院打平手,等我三年级,要不要报这一门课啊?”
“你不需要。那位是个刺客,教的武功也以杀人为主,你学会了也没有用武之地。”他看着面色红润的孩子,“你只要养好身体就好,咱家自有家业交给你管,用不着你去江湖闯荡。”
“好吧。”
沉默一阵,曹琏儿把自己得的钱拿出来,“年终考我考了第一,第一名的奖励是一百钱。”
“你自己得的自己留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曹琏儿的零花钱不少,这些钱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她还是认真的规划起来,“我想买一块石料,给父亲和二叔一人做一个小玩意。”
曹家经营的玉石古董生意,家里每年都要去外地进料子,她可以拜托管家帮她买一块便宜的料子,然后自己亲手打磨点小玩意给大伯和亲爹。
就在她以为大伯不会再回答时,大伯又开口了。
“不是每个月都有一百钱吗?”
曹琏儿:“我只拿到了四个月的!”
“那也该有四百钱。”
曹琏儿:
“我花了月底放假我出去玩,买吃的玩的了。”
大伯轻笑一声。
她恼羞成怒,“我都已经是读书进学的年纪了,平日里也是需要应酬的!比如有同学叫我出去玩,看到卖点心的,别人都买了,我能看着吗?看到卖木人的,别人要送我一个,我难道不回点什么?”
“你说得对。”大伯神色温和的摸摸她脑袋,“那你为什么不花家里给你的钱?除了月银,你二叔每个月也给你钱吧?”
曹琏儿歪着头,“花家里给的钱和自己的钱感觉不一样。”
“嗯,这一年你进步很大。”
“真的吗?”第一次听到大伯嘴里的夸奖,曹琏儿激动坏了,又把书院的事叽叽呱呱的说一遍。
对于学生们来说放假就是彻底的放松,但老师们却闲不下来,他们还在书院琢磨教材的事。
之前都是凭自己感觉教,现在一拿到明面上作为以后所有老师的教材,就得慎重再慎重。
尤其是中学的教材。
老师们都建议分班。
至少分成两拨,一拨考功名的,一波行医的。
他们苦口婆心的给孔灵之讲道理,对她说她门下弟子考出功名的好处,朝廷有人好办事,这些孩子将来都会成为书院的靠山。
每个人的话孔灵之都认真听了,最后给出自己的想法。
“各位,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请求。”
“山长咱们跟以前不一样了”
“各位先听听我的想法。”等大家安静下来,孔灵之这才开口,“我建书院不是为了教学生考功名,而是为了给医院提供大夫。或许我行的是善举,但我这个善举一开始就有目的。”
“不过如果有弟子想考功名,想走别的路,我也不会阻拦。这些孩子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性格和目的,所以我也不强求他们毕业后都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