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匠的妻子又开始破口大骂,“早就说找郎中看看,就你死抠,哪天把自己抠死了,咱们一家子怎么活?”
“她一个女娃,医术未必有城里的老郎中厉害!”陈木匠瞥了孔灵之一眼,小声说,“又不是咱们本地人,神医的名头八成是吹的。”
学生们很不服气,却只是淡淡看着他,医院刚开的时候,他们已经习惯了病人的不信任。
孔灵之点头,“我到底年轻,本事哪里比得上行医多年的医者,你们快抬着老人家进城去看病吧。”
排在后面的人上前,陈木匠一家被挤开,他们抬着人往城里去了。
连着在外义诊五天,孔灵之才带着学生们回客栈。
“明日休息一天,你们可以四处走走,后日继续义诊。”
当天晚上,学生们整理好笔记就早早休息,他们已经习惯了忙碌的学习生活,隔天老早就醒来,先在院子里跑几圈,然后洗漱吃早饭。
饭后,一群孩子商量了下,成群的出去玩了,每个小群身后都跟着护卫,他们也不往偏僻地方去,就在街上走走转转。
溜达着,就听到前面不远的拐角处有人争吵。
张胖胖快步跑过去,一边假装看路边卖的木人,一边听动静。
“好你个杨元墨,枉我把你当做好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那人慢条斯理。
“你还装!你家跟荀家都交换了庚帖,当初你回来,我们给你接风,你明明知道我家跟荀家正在议亲!”
“哦?你的意思是,荀家跟你家定了亲事,又跟我家定亲?莫非是想一女嫁两家不成?我这就去荀家问个清楚!”
“你站住!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咱们一起玩的好友都知道我跟荀家大娘子正在议亲,你怎能横插一脚?”
张胖胖听了几句就觉得无趣,转头要走,突然箱子里的声音拔高。
“杨庭!怪不得你当初在我面前替荀家大娘子抱不平,该不会你们早就有了私情吧?”
杨庭?他们的杨老师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张胖胖几步凑过去,伸出脑袋,见到那人的脸后当即大喊一声,“杨老师!”喊的同时还站直了身体。
杨庭:
几天前这些孩子们刚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但他当时不知怎么跟他们相见,于是特意躲开了没想到今天被这万子衡纠缠住,竟然被学生看到。
不远处的孩子听到动静也纷纷跑过来,一个带一群,最后所有学生都聚集到这个小巷子里。
“杨老师好!”
乖巧。
杨庭咳嗽一声,“嗯,出来玩吗?老师有事在忙,晚点去你们住处找你们。”
学生们:“好的,老师!”
说完就要走,万子衡不知想到什么,开口,“等等!这就是你在许郡教出来的学生?”
他上下打量这群孩子,看了他们普通的衣服布料,被风刮得有些粗糙的脸,还有手上的茧子。
耻笑一声,“你杨庭好歹也是咱们池郡有名的才子,结果就给这群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当先生?真是不怕坠了你杨家的名声。”
学生们: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最后看向班长。
章寻善也是一脸懵,张胖胖凑过去,“我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他们吵架了,那个大哥哥责怪杨老师抢走了跟他议亲的女郎,杨老师表示他没抢,明明是人家女郎没看上大哥哥。”
一群穿着同样衣服身高也差不多的孩子做出了同样鄙视的表情。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万子衡大怒,“你们也敢嘲笑我?一群泥地里刨食的蝼蚁,也配嘲笑别人?”
学生们倒也没生气,更没还口,只是打算离开。
杨庭却笑了一声,“泥地里刨食怎么了?又没刨你家祖坟,碍着你什么了?”
学生们:
如果说刚刚杨庭还想忍一忍,让万子衡骂几句出出气算了,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他彻底放弃忍让。
万子衡瞠目结舌,没想到杨庭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你你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你也配提斯文二字?我的学生们很懂礼,见到我过来问声好,招你惹你了?本来都要走了,你因为跟我生气就骂他们,他们碍于你是长辈,没有还口,只是把听到的事叙述一遍,怎么就嘲笑你了?”
杨庭:“他们说得不对吗?荀家一开始跟你家议亲,后来为什么拒绝了你心里没点数吗?事情还没定下呢,你就四处张扬,还嫌弃人家长相普通,怎么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金尊玉贵的身份,别人哭着求着要嫁给你?”
万子衡被气的说不出话。
杨庭:“你要是还有一点羞愧之心,就滚回家去好好反省,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万子衡大吼一声,转头跑了。
学生们:
不愧是杨老师。
杨庭看着孩子们脸上钦佩的表情,无奈的叹气,“行了,别看老师的热闹了,你们今日没去义诊?”
“没有,今日休息一天,明天再去。”
“老师,原来你家是池郡的!”“老师,这么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