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之的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
她静静的看着王丫眼睛里蓄满了泪,看着妇人说话间还伸手去推搡孩子,而被推开的时候,泪水掉到衣服上。
周围人都觉得气愤极了,老师、同学、护院们跟孩子们一起生活两年了,怎么可能认不出人?
而且王丫这孩子很特殊,她月假几乎不回家,一直住在书院宿舍,写完作业就帮宿管干活,或是帮做饭的婶子们洗菜,勤快又老实,大家都很喜欢她,也心疼她。
“你胡说什么呢?这就是王丫!”
“你们两口子是不是人?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认了?”
妇人叉腰,一点不也怕,“我们亲爹娘还能认不出来自家孩子?你一个看家护院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
妇人更加理直气壮,她眼珠一转,突然来了个主意,“我闺女身上有一块特殊胎记,你们要是不信,我带她去房间里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好。
妇人就伸手拉着王丫进了房间。
“娘”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孩子!”
王丫垂着头,“不管你们认不认,我确实是你们的孩子。”其实她心里又何尝没想过换一个爹娘呢。
每次放假,看着其他同学高兴的回家,她又何尝不想有个疼爱她的爹娘?
只是王丫已经认命了,她命里就不会有爹娘疼爱,但是没关系,她会努力学习,将来上山采药、给人看病,日子也能过得去,有吃有穿,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妇人冷哼一声,“一会儿出去你就说你不是我们孩子。”
“我不能说谎。”她不知道她爹娘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是非说是我们孩子,我就将你带回家,卖进窑子里。”她威胁道,“你 还小,不知道妓女什么样,她们可是要被千人骑万人睡的,一辈子低贱,哪怕是路边的老乞丐,都能花钱玩,将来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王丫一瞬间白了脸。
“娘”
“记住我说得话了吗?”妇人露出个笑容,“你想想,是在这每天好吃好喝还能读书学本事好,还是当妓女好。”
王丫再也没能叫出一声‘娘’。
她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难道不是爹娘亲生的孩子吗?为什么弟弟磕一点碰一点爹娘都心疼的不行,却要将她卖进那种地方?
被拽着走出房间时,王丫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次。
那种胸口憋闷,痛苦,酸涩的感觉,是死吗?
妇人给丈夫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将王丫推到众人面前,“你说,你是不是我们女儿。”
王丫木讷了一阵,在又一次被推搡时,她跪在孔灵之面前。
“老师,对不起。”她头重重磕在地上,“我不是他们女儿,老师,对不起!”
众人隐隐明白了什么,更加愤怒,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起来,他们不认你,老师认你,你是书院的学生,既然被救回来,先去好好休息。”
王丫猛地抬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光彩,“老师”
“好了,快去补作业。”孔灵之对着所有孩子严肃起来,“这是大人的事,跟你们无关。”她又嘱咐老师们,“抽空把他们落下的课补上。”
众人散去,妇人连忙追问,“你把我女儿弄丢了怎么办?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孔灵之:“放心,我发出的悬赏一直有效,你女儿一定会救回来的。”
“怎么可能?我女儿肯定是没了!我好好的女儿送到你这来,却被你连累害死”
孔灵之冷着脸,“话可不能乱说!你又没看到尸体,怎么证明你女儿死了?她虽然在我书院出事,可我也花了一万两银子悬赏救人,你出去跟人问问,哪个不说我孔灵之心善。”
“这”妇人一时说不出话,男人搓着手开口,“孔山长,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看你既然都愿意花那么多钱悬赏,是不是得赔我们钱?”
孔灵之:“赔什么钱?当初我们可是签了契书的,你们孩子又不是在书院被抓走的,是在你们家里被抓走,与我书院何干?”
“可是”
男人正要说‘那是被你连累’,孔灵之抬手,“既然你们的孩子不在,你们也回家吧,来人,送客!”
夫妻俩直接被护院们拎下山,再想上山却被拦住。
两人恼怒的大喊,“还有没有天理?把我可怜的孩子害死了啊!”
周围人看到不免过来跟护院打探一下情况。
护院们就把他们刚刚的行径描述一遍,大家纷纷露出意会的表情。
有人凑热闹的过去,“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可以去官府告状。不过要是被官府查出来,你们为了骗钱不认亲生女儿,恐怕要被打板子了。”
夫妻俩没想过这孔郎中如此不讲道理,但让他们去官府,他们又不敢,只能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事情告一段落,仇书又来问,地牢里的那些人怎么处理,孔灵之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