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难听?”孔灵之哼哼着,“有人说话更难听,一张嘴就要得罪人,他都没被打死,我怕什么。”
林芳草突然就笑了,“原来你是记挂起小陆了。要不,你给他写封信,寄点东西过去?”但她说完又马上改口,“不好,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女儿家也要矜持点,上赶着人家就看低了你。”
孔灵之:“我就是怕他在外面被打死,答应送我的财宝没了。”
“嗯嗯嗯。”
“我”孔灵之哑然,“只是最近见了许多人,每一个都觉得不如他。”
林芳草拉着女儿的手,她既欣慰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情思,又担忧女儿会受伤,怨恨起那个一走半年不见的小路。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也说不上他哪好,别人就是比不上他你爹在外人眼里就是个穷困的郎中,但在我心里千好万好。”
“我看陆仁好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陆仁的品行确实好。”
林芳草:你还说不是,那小子长得一般,看样子家里也没什么钱,一个跑江湖的武人,说话贼难听,他哪里好了?
跟女儿说起这些事,让她又想念起丈夫。
“前些日子,那位秦先生说话做事也颇有礼数,人也温和,但我总觉得他不如你爹真,飘飘忽忽的。”
孔灵之一愣,“娘,你知道那秦一弦”
“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说他假,之前他看我洗衣服,让我雇两个丫鬟伺候,不要自己辛苦洗衣服。但以前你爹看见我洗衣服,会给我搭把手跟我一起洗。”
林芳草说着眼睛有些酸,她赶忙眨眨眼压下这股酸涩。
她伸出手,“你看我这手是不是比秦嫂子的手好些?她每年冬天手都要生冻疮,又疼又痒,以往冬天你爹要么烧水给我洗衣服,要么他抢过去洗。”她认真的看着女儿,“我也不图你嫁个什么富贵人家,只要你将来的女婿愿意在冬天给你洗衣服,娘就心满意足了。”
孔灵之感叹,“我爹真是拉高了整个镇子男人的道德水准。”
这话怪怪的,林芳草却听懂了,“全镇子也不见有几个能像你爹一样好的男人。”
少年当归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不过他却凭借着勤劳热情收获了食堂一众大娘的喜爱,大娘给他打饭时都会多打一勺。
此时匪寨里。
大当家沉着脸盯着一众兄弟。
“老三,你怎么没把人买回来?”
三当家苦着脸,“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说得好好的,那家人都心动了,结果等孩子回去,突然又不舍得卖了,还说我是骗子”
大当家又看向老四。
四当家同款哭丧脸,“大哥,那家人说我是拐子,我拿出来的银子他们说是假的,还招呼全村人来打我,我差点就回不来!”
大当家又看向老五。
“大哥,我跟那家倒是说好了,他们也答应卖女儿,但是要拉我去官府立契书,我我哪敢去官府啊”
所有兄弟的目光都落在老六身上。
六当家:“几位哥哥也太笨了,还是我机灵,那家人已经收了我的钱,我们约定好三天后我去接孩子。”
大当家气的一脚将他踹翻,“你个傻子!不当面把孩子带回来,过后再去谁认账?你怎么证明你给过钱?难道也去找官府给你立契书?”
六当家不止没办成事,还损失了二十两银子,被几个兄弟打了一顿,委屈的不行。
唯有二当家严肃着脸,“你们把当日的情形好好说说。”
听完几个兄弟的话,他捋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会觉得你们是骗子呢?”
不应该啊,真金白银都拿出来了,那些农户为何怀疑钱是假的?
“二哥,你快想个法子。”
“莫急,莫急”
正在几人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有人闯进来。
“大当家,刚刚有人用箭射进来一封信。”
信被放到二当家面前,二当家看过后面露喜色。
“是戏班子的人,知道咱们这帮兄弟也想跟着喝碗汤,特意送了个活过来。”
“什么活?”几个兄弟大喜过望连忙追问。
二当家:“在那位孔郎中下山的时候,去劫她。”
“二哥你之前还说她那里许多江湖人,不能真的得罪她,这卖命的事,咱们可不能干。”
“信里说了,一条命,一百两。”
几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大当家眼珠转了转,“若只是派几个下面的兄弟过去,倒也不是不成他要多少人?”
“咱们这些人的身手在江湖人面前都不够看的,他要咱们假装去治病,趁孔郎中不注意的时候刺伤她。不管成不成,先给钱。”
“大哥,这买卖能做!”“我手底下正好有几个不听话的”“还有些太瘦弱光吃饭不干活的也该清理一番。”
大当家跟兄弟们的视线对上,点点头,“好,咱们每个兄弟出几个人,到时候凑一起,记得把他们的嘴封严了,让他们就算死了也不能出卖咱们。”
“放心,他们爹娘孩子都在手里,哪个敢出卖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