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先聊聊最近天气暖和了,要做两身新衣服,孩子们个子长得快,有几个孩子的鞋都小了,但她们爹娘却没给做新谢,不然干脆把鞋也给包了。
接着,孔灵之就问起,“娘,你最近上琴艺课感觉如何?”
林芳草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这手笨的很!秦先生就是看我年纪大了,不好意思骂我,不然早就把我赶出去了。”
“那你觉得秦先生这人如何?”
“挺好,他弹的曲子我虽然不懂,就觉得挺好听。”
“娘我爹去了之后,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林芳草就抱着她,“娘有你,一点都不孤单。再说还有这么多学生呢,每天看着他们,我觉得浑身都有劲了。”说起这些,她越来越激动,“我听人说,这教书是大功德,我儿又能教书育人,又能治病救人,这功德必然攒了许多”
别说以后在地府当个小官,上天也不是不可能啊!
孔灵之见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也就不再问了。
傍晚,她刚吃完晚饭,拿出自己记录的实验数据看看,就听到不远处一阵琴声。
琴声婉转低徊,如泣如诉。
孔灵之假装没听到,反正弹的也不难听,就当背景音乐了。
连着两天,这位琴师坐不住了,隔天就在她晒药的院子‘偶遇’了她。
再次表示愿意单独教她琴艺,她仍然借口自己太忙。
秦一弦目光如水,“孔姑娘,我知你一心想为这天下做点什么,可你也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这样年轻,何必如此辛苦?”他又看向孔灵之的手,“以后也别做这些粗活了,伤了手。”
孔灵之突然就有点不耐烦了,这人语气温和,说话也像是处处为她着想,可就是让她腻味。
她又想起陆仁,这兄弟也见过她炮制药材,见过她给人治伤弄得浑身都是血,却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他只会让她给多做两瓶山楂丸子。
“孔姑娘,你不必把一切都抗在肩上,偶尔也该放下那些松快松快,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尽一切帮你的。”
秦一弦心想,一个十六七岁跟寡母一起生活的女孩儿看着再坚强,内心也必然时时惶恐,她正需要一位年长的人来体贴她、照顾她、为她排忧解难、为她遮风挡雨。
对面的女孩儿张口了,她嘴唇有些薄,颜色却好。
只听她说。
“你是我爹吗?废话这么多?哪来那么大脸在这指手画脚?你不可怜可怜你自己四处奔波赚钱糊口,倒可怜上我这个有钱有名有本事的山长了。”
这话简直如钢刀一般直戳秦一弦心口。
他见过许多许多人,不是没碰到过骂人的,甚至更难听的骂他出身低贱的人也多得是,但却都不如这些话让他气愤。
那一瞬间他就清楚了,这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并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只怕如跳梁小丑一般。
“我不过是”
孔灵之伸手一指,“回你自己宿舍去。”
秦一弦看起来怒极了,却还是转头走了。
正常人受了这样的羞辱至少也该气愤的回击几句,或是干脆走人,但他竟然没走,隔天也神色如常的上课。
学生们几乎是焦急的返回书院,然后赶紧去看看他们正在孵化的鸡蛋,洗了手之后挨个摸摸试试温度,讨论一下能孵出多少小鸡。
这个月中旬,小鸡孵出来了!
学生们激动不已,一边跟孔灵之学着记录‘实验数据’,一边小心的伸出手摸一下鸡仔儿。
毛茸茸的那么小,叫声也弱弱的
他们全身心投入到养鸡仔儿的事业上,也就忽略了对他们格外温柔又俊美的琴艺先生。
琴艺课又不考试,他们这个年纪,对这玩意兴趣也不大,只想着下课了去喂小鸡。
这个月月底孔灵之给前三名的奖品都加了一只鸡仔儿。
学生们悔不当初!早知道这个月就不该放松,不过还有那么多鸡仔儿的,下个月还有机会!
这一次来接孩子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他们身形佝偻,凑在一起说话,只是仍然紧张的流汗。
“家里活多,忙不过来,我又下不得田,就过来接孩子。”
“我也是。”
“那些护院看着可真壮实,要是下田,一定是把好手。”
“人家都会武功呢,哪里会下田。我家孩子就算学不会别的,能练那么壮实也好,到时候找个富庶人家当护院也不错。”
“我听孩子说,每月每年都考试,要是考的不好就被赶回来。”那老太太紧张的揪着衣服,“我儿子可说了,要是他被赶回来,打断他的腿。唉,他上次就考的不太好,不知道这个月怎么样。”
家长们心里的担忧在见到孩子的瞬间消散,看着明显胖了的孩子,还有点想拍打几下。
他们先过去跟护院们说几句好话,然后就领着自家孩子回去,一路上孩子们叽叽喳喳说起在书院里吃了什么,学了什么,他们就跟着咂嘴,仿佛自己也吃到了,学到了似的。
最引人注目的是前三名,贝四娘、章寻善、张胖胖。
这次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