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分不轻轻重吗?就算送去衙门,我最多被打几板子,不能考功名,写下这样的文章,将来会被灭族的!”
孔灵之点点头,“行,那我就送你去衙门”她说着起身。
“等等!”
冯老四内心挣扎,绞尽脑汁想办法,可仍然没有破局之法,最后只能在对方明晰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你你真的不会传出去?”
孔灵之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想想,我愿意为弟子操这样的心,又怎么会让她被连累砍头呢?”
这倒是冯老四心想,她一个女人,还收留那么多孤儿,花了那么多钱教弟子,必然心软。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冯三月不是我的弟子了,或者她被家人卖掉做了什么通房丫头那我就不得不做点什么保住我、以及书院的名声了,说不定还能干掉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王老爷,倒也不亏。”
冯老四:
他最终还是将那文章抄了一遍,期间试图过反抗,但很快又被电翻过去,浑身酸痛,头发散发着焦味儿趴在那一边掉泪一边写,活像个正在写卖身契的可怜人。
等他写完,又在孔灵之的‘逼迫’下按下手印。
他苦苦哀求,“我答应了王老爷,此时反悔,他必会记恨我,他家的管家还威胁要打断我的腿,孔郎中,求你帮我跟王老爷求求情吧。”
孔灵之收好了文章,“放心,如果你真的断了腿,可以来找我治,我治病的手艺你是知道的,价格也一向童叟无欺。”
被一脚踹出门后,冯老四还想嘱咐几句,房门却哐当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他暗暗骂了几句,到底不敢怎样,他可是亲眼看到孔氏将几个壮汉都放倒的,这样的功夫怪不得有恃无恐肆意妄为。
他趁着自己身上还带伤去了王家,跟管家哭诉孔氏如何不讲道理,扣着他侄女不放,他过去好言相劝想见见侄女,却被对方一顿毒打声音悲戚。
管家骂了他几句,“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便赶紧去回禀王老爷。
王老爷正跟小妾亲热,听到消息烦闷的摆摆手,“既然他不行就去试试别家,那么多孩子,总有人贪财愿意的”
“是,听说她今年又要招弟子,您放心,我一定给老爷找个合心意的丫头回来伺候。”
孔家第二届小学生入学考试那一天,门外围满了人,有送孩子、子侄来考的,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还有上一届学生的父母亲戚,面带自豪的给其他家长讲述自己孩子如何聪明如何勤奋考进了不说还经常能往家里带东西
没错,说的就是章寻善的爹。
过年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一直被乡邻明里暗里鄙夷的人,突然收获到一些尊重和羡慕。
甚至还有人带着东西来他家里摆放,说想让孩子跟着他背几天书。
他一开始听了大喜,难道终于有人发现他的才华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人家是奔着孔氏那什么书院去的。
得知他女儿担任什么班长就是大师姐,觉得肯定是他在家就教导过女儿,因此舍一点钱财,试试,万一考上了呢。
章寻善到底没拆穿她爹,她虽然不服气外人眼里把她一切的好品质都归于她父亲的教导,但她也没法反驳反驳了也没人信。
章父到底还是拒绝了,他这些年喝酒喝的脑子总是迷迷糊糊,书都忘的差不多,哪里能教别人。
但那些人走后,他却兴致勃勃的叫过女儿。
“你这一年学了不少本事,背几句来给我听听。”
章寻善不高兴的瞪着父亲。
“外人都夸我闺女聪明有本事,总是考第一,娘也想听听”
她这才缓和了脸色,想了想,计上心来。
“我们有一门课叫课外实践。有时是讲故事,有时是老师带着我们出去做些课题。有一次课上,老师讲了一个故事,我把它说给爹娘听吧。”
她讲了个关于少年人好高骛远最后一事无成的故事。
她爹听完沉默了,她娘赶紧拉过她,在她背上拍一下,“行了,你快去看你的书,今日不是还没练字吗?”
章寻善以为父亲会生气,谁知之后的几天父亲都没发火,甚至跟邻居还能说上几句话。
此时孔家院子里一群孩子在考试,这次她特意规定了孩童的年岁,低于六岁的不收,为此先刷掉一批,接着有人开始拉着四五岁的孩子说已经七岁了。
孔灵之不得不再定下一条身高要求。
于是有些孩子到了六岁但个子瘦小的家长就嚷起来。
在几位老师的劝说下,最终也接受了。
附近人太多,连县令都派了几个差役过来,防止有人趁乱行窃、闹事。
这一次考的久了些,孔灵之宣布结果时一众家长都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
见自己家孩子没被选中,当即又嚷嚷起来。
“我儿本是极聪明的!这田家孩子在你那学,回家后日日教兄弟姐妹,我儿却没人教,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以后你收徒就只收学生的兄弟姐妹了?”
“就是!这好事怎么能都让他们一家占了?”
孔灵之朗声道,“乡亲们也不要急,这次没考中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