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反问,“在你心里,你父亲就是如此禽兽不如的一个人吗?”
“那可说不准。”陆仁瞪着他,“你禽兽不禽兽的,一时也找不到证据。”
江懿:老天爷啊!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这么说自己亲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父仇人。
可别把他爹气死了!
江懿又倒出两粒速效救心丸准备给老父亲吃,谁知让他意外的是江大人看上去并不怎么生气。
他只是冷哼一声,“我若是禽兽不如,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今日?在你第一次顶撞之时就该让你‘病逝’以绝后患。”
这个理由说服了陆仁,他一点头,“行吧,你勉强还算个爹。”
江大人瞥他一眼,转头看向孔灵之,“他的事解决了,咱们的事还没解决呢。”
陆仁转头取来棋子,抱着玉盒放到桌上。
“一定要赢他,我就指望你给我出气了。”
江大人捋着胡子,“看来我这儿子输给你了,也好,老夫就来领教一二。”
两人对弈,陆仁坐孔灵之旁边,江懿则站在江大人身后。
陆仁知道观棋不语的道理,前提是对手不是他爹,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他决定给孔灵之一点帮助。
才下了没几步,便开始指点江山。
“我爹一向老谋深算心机深沉,这一步可能是故意给你下套,不要上当!”
过一阵,陆仁又说,“小心啊!我爹他这分明是以退为进。”他指着一处,“走这里怎么样?我觉得这里好,能稳固局势。”
江大人胡子都吹起来,“观棋不语!你若是想对弈,等我们下完这盘。”他一脸嫌弃,“放心,赢你用不了半个时辰。”
陆仁:“我又不是君子,再说你身后不也有个帮忙的吗,咱们二对二,公平的很!江懿,你被在那傻站着,给老头子出主意啊!”
江懿:
你拉低孔灵之的对弈水平不够,还要我给爹拖后腿?
陆仁开始叭叭个不停,后面不知是累了还是在思索,盯着棋盘不说话了。
这一局从晌午下到快晚上,老头子叹息一声。
“我家老二但凡有你三分本事,我都不用整天为他提心吊胆了。”
陆仁:→_→
“输了就认输,说些乱七八糟的就能盖过去?”
江大人指着棋盘,“你瞎吗?看不出来这是和棋了吗?”
陆仁突然大笑,“我不瞎!正是因为不瞎我才看得出来,你抱着赢的打算过来,却没赢,你就已经输了!”
这话江大人承认,但不代表他能让儿子指着他鼻子说他输了。
于是他淡然的起身,“今日时候不早,老夫也该回去了,改日再来讨教。”
陆仁:??
“你不是来跟我道歉请我回去的?”
江大人头也不回,“你爱回不回!有本事半个月后你娘生日你也别回。”
陆仁:
孔灵之把两人送出门,站在门口又看了一会儿,直到马车走出巷子,这才回去。
她招呼陆仁坐下,“我有件事跟你说,我来京城也有许多日子,如今我在诊治的几位病人也好的差不多,过几日我就回去了。”
陆仁:“这么急?要不等我娘过完生日?”
孔灵之摇摇头,“人之诞辰,总归是比平常日子更重要些的,若是老夫人提出什么要求,我岂能忍心拒绝?我会留下一份贺礼,就说师父来信,让我过去给人看病,病人危在旦夕,一刻也耽搁不得。”
俞前辈就是一块万能的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可这样我就不能送你了。”
即使快马加鞭,也来不及赶回来给他娘过生辰。
“我武功也还算不错,再说我一个郎中,知道我医术好的人越来越多,谁会为难我。”
陆仁虽有些遗憾,却也没在多说,开始亲自准备她的行李。
他什么都想给孔灵之带上,恨不得把自己也塞到行李里,一路跟着她回去。
期间还去探望了一趟连初臻。
对方得知孔郎中要走了,露出不舍。
“这孔姑娘不是跟江少侠为何要走啊?难道她来这么久,江少侠都没去跟她提亲吗?”
陆仁叹气,“你不懂。”
他总得先问清楚孔灵之的想法,她愿意,才能去提亲,若是她不愿意,自己贸然跑过去提亲,岂不是两人都要为难。
连初臻确实不懂。
江家老二跟正常人不一样。
别人要是碰到个心仪之人,必然想早早娶进门与对方过日子,偏他一点不着急,每日里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该如何讨人嫌还是如何讨人嫌。
也不阻拦孔姑娘抛头露面,任由对方整日给人治病。
两人坐在院子里,连初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让他帮自己说情,想想江老二往日言行,还是坦诚些吧。
“陆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需要什么说一声我去找来。”
“我我想拜孔神医为师。”他‘紧张’的摸着衣角,“我这十多年都活得浑浑噩噩,如今终于能为自己活,我想学医术,以后也当个治病救人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