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拿出手帕开始不停擦汗,徐院正则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女子。
他之前听了些流言,说这位山野郎中狂傲的很,敢让长公主戒酒,赵公子因她之故深受重伤,赵夫人过来请她却被拒之门外。
如今看来,流言不可尽信。
江大人略一思索,开口道,“你既然给老夫这个面子,老夫也就不客气了,你一定要治好赵大人爱子,若是能治好,事情还有转圜余地,赵大人许是能不追究此事。”
孔灵之反问,“我身上有何事要被赵大人追究的呢?”
江大人叹息一声,“如今外面人人都说是我那逆子干的,他向来把你放在心上,做出这样的事也未可知。”
旁边赵大人眼眶通红转过脸去用衣袖擦拭眼角。
孔灵之点点头,“大人说的是,如果真是您儿子做的,您确实得跟赵大人好好道歉,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江大人:??
他没想到孔灵之就这么承认了,她不是对儿子情深义重吗?这个时候都不为老二辩解几句?
孔灵之感叹,“我得说您一句,江大人您为人为官都没有任何瑕疵,可这教育孩子真是唉,若是江大人您从小好好管教儿子,也不至于让他闯下这样的滔天大祸。”
江大人一听把罪扣他头上,当即就要说几句。
谁知孔灵之却不给他机会,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药箱,“赵大人,咱们快点过去吧,晚一会儿过去令郎就要多承受一分痛苦。”
赵大人激动不已,连忙在前引路,“辛苦孔郎中了,今日才知,您是真正的医者仁心,内子多有得罪,您却不计前嫌,这番心胸令人钦佩,怪不得长公主也听了您的劝。”
徐院正也点点头。
一行人往外走,出门上马车,一路疾行到赵家。
到了赵家门口下车,孔灵之故意放慢几步,站到三位年纪加起来有一百五的大人身后。
赵夫人炮仗一样冲出来,指着她的方向怒骂,“你这个下贱的”
“住口!”赵大人呵斥住妻子,“孔郎中好心来为儿子诊治,你这般是想让儿子痛死在床上吗?”
赵夫人把嘴边的辱骂咽回去,只是盯着孔灵之的眼神依然痛恨,仿佛要飞出刀子将她千刀万剐了。
孔灵之叹气,“赵大人,不如请夫人退避一下吧,若是我给令郎诊治时她突然冒出来,我手一抖,治不好伤事小,伤上加伤事大。”
“你还敢威胁我?”
赵大人挡住妻子视线,扯着她手臂,招呼道,“还不快把夫人扶回房间歇着!”
几个侍女出来把赵夫人搀走,临走前,赵夫人还不忘回头给孔灵之一个威胁恐吓的眼神。
赵大人客气的请她进门。
才走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嘶哑的喊声。
“滚!都给我滚!”“啊啊!爹,娘,好疼啊,儿要疼死了,救救我”不一会儿又喊,“要不你们给我一刀杀了我吧!”
江大人正要开口让孔灵之保证一定会治好赵家小子,谁知她突然对着自己摇摇头,“江大人,赵公子真是被你害惨了啊。”
江大人简直要气炸了!
什么叫被他害惨了?分明是他那不孝子,罪名倒是扣到他头上!
赵大人又开始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走进去,“我儿,不怕,爹请来了孔郎中,她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
“孔”赵胖子一惊,只觉得浑身更痛了,“她为什么来了?她是不是来杀我灭口的?爹你别走,我不想死!”
“莫怕啊,孔郎中是来给你治伤的,旁边还有徐院正,你小时候吃坏肚子,徐院正还给你看过呢,你记不记得?”
听到这位徐院正,赵胖子脸更僵了。
他岂能不记得,小时候那苦的让人吐出来的药就是徐院正给灌的,还用针扎过他,这么多年他都忘不了。
但此刻身体上的痛让他顾不得别的。
见到徐院正哭着哀求,“徐伯伯,救救我,我好痛啊,痛的晚上睡不着”
徐院正上前诊脉,随后询问起,“我给他开的方子怎么没用?那方子能让他睡过去。”
赵大人犹豫了下解释,“前头请李院正来看过,他说我儿此时不易用这些药,怕他发热醒不过来。”
太医院有两位院正,一位正,一位副,徐院正是副的,相比之下赵大人肯定更信任年纪更大一些的李院正。
徐院正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叹气,“我明白李院正的意思,只是他这么痛苦,用药让他稍微睡上几个时辰,缓些精力才好。”
他们在一旁说着话,孔灵之上前诊脉,打开扫描眼,仔细检查赵胖子身上的伤口。
伤口深浅程度一致,出手之人不止武功高强,还很了解人体结构,能将他身上筋脉割断的同时又不伤及性命。
赵胖子此时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面前郎中虽然年纪不大,但比老院正给他的压力还大,因此即使对方掀开衣服检查时刺痛伤口,他也忍着没出声。
好一阵,孔灵之检查完。
赵大人迫不及待的问,“我儿可能治好?”
“能。”
赵大人当即惊呼一声,“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