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到卖抄手的小铺子,要了三碗抄手。
吃过饭,捧着装在碗里的抄手回去,陆仁飞快把抄手放到桌上,转身就去了孔灵之房间。
翻窗的动作是又快又熟练。
对上孔灵之的视线,陆仁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我今日好像染了风寒,你帮我看看?”说着伸手。
孔灵之诊脉,“没什么,身体康健,不需服药。”
她语气如此平淡,倒让陆仁坐立难安,不对劲啊,以往她肯定要给自己开两斤黄连的。
今天竟然没说自己有病,也没要给自己截肢。
“你是不是又要赶我走?”
“没有。”
“真的?”陆仁大喜过望,但很快冷静下来,她也不像是突然对自己有了情意,“那为何”今天不开黄连了?
孔灵之感叹,“我只是决定下调一下道德底线。”
“什么?”
孔灵之抬手比划一下,“这段日子我仔细想了想,我是无法再赶你走了,因为与你同行,还挺有趣。”
陆仁是她在这里见过的唯一的某些观点与她相同的人。
最难得的是,他把她当女子看待,又不仅仅当女子看待,不会认为女子就该怎样,仿佛她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
这让孔灵之跟他相处时很轻松。
陆仁满脸的震惊,“真真的吗?你觉得哪里有趣?”他一定记下来,将来会变得更有趣。
孔灵之想了想,“比如你看到我给人治病,第一时间想的是,我是不是个庸医,能不能治好,而不是想,这是个女子,女子怎能抛头露面给人治病。”
陆仁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
然而孔灵之话音一转,“然而我现在确实对你没有别的情意,因此被心中的道义困扰,所以决定降低一点品德。”
陆仁:??
!!
这是什么?这就是知音!知己!就如同伯牙终于遇到他的子期,自己也终于遇到了孔灵之。
“你说得对!我也经常降低的!舅舅跟我说过,但凡人心里都有一条底线,超过这条线的事就决不能做。所以我觉得就得灵活一点,时长把这条线调一调,做事才能得心应手,不管跟谁吵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陆仁侃侃而谈,“就比如有人骂你,你若是个至诚君子,自然不好骂回去,但承认自己是个小人之后,你不止可以骂回去,还能理直气壮记仇,以后碰到他一次骂他一次,别人也不觉得你过分,毕竟你是个小人嘛,不打他已经算你仁义!”
孔灵之:
陆仁激动之下扯掉面具,撸一把头发,做出邀请姿态,“今日有如此美貌之人在你面前,任由你为所欲为,你难道不想做点什么吗?我保证不反抗。”
孔灵之:
“倒也没低到这个程度。”
陆仁语气遗憾,“要不再往下降点试试?试试嘛,降都降了,不如一降到底。”他一双眼睛亮闪闪看着孔灵之。
“你别这样真的降不动了。”孔灵之避开他视线,开始转移话题,“你认不认识谁断了筋脉需要救治?对了,最好是自己能买来药材的。”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电疗也不是对谁都能起效的。
“那可多了,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受伤是家常便饭,就比如六堂的那位大统领,就曾受过重伤断了筋脉,后来不知怎么好的,有江湖传言说他练了邪功,可以吸别人内力为己用,还有的说他将别人的筋脉割下来换下自己的。”
说起这些八卦,陆仁可就不困了,“他这算运气好的,能恢复过来,多少人被打伤之后,再也无法恢复,一辈子都干不了重活,又因为曾经在江湖中混迹过,为躲避仇家不得不藏于深山老林苟延残喘。”
孔灵之:“陆兄在打探秘闻这方面,真是令人钦佩。”
“哪里哪里。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前段时间研究出了一款可以治疗筋脉断裂的药膏,正打算找人试试。”
陆仁:!!
“什么药膏?治什么的?”他掏掏耳朵,不可置信,“筋脉那玩意断了还能接上?”
“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试试。”孔灵之随口道。
陆仁顿时看向自己的手臂,右手抓着左手就要折。
孔灵之慌忙的一把按住他手腕,“你疯了?哪有好好的把自己手折断就为试药的?”往常她给开黄连时,也不见这人当真啊。
陆仁盯着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不说话,有热气蔓延开,从心口到脖子,最后冲到头顶。
见他呆愣愣的,孔灵之语气温和了些,“我松开你,你不要乱来知道吗?”
陆仁没说话,等她松开手时,右手又去抓左手。
孔灵之只能再次按住。
“我刚刚那是一句玩笑话便是我真能治好,你折断自己的手难道不疼吗?”
等她松开,陆仁的右手再抓左手
如此反复几次,孔灵之不动了,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陆仁:
他右手抓住左手手腕,然后挠了挠手背,“好像被蚊子咬了,有点痒。”
“我看你是皮痒了!”孔灵之一拍桌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