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之接着摇头,陆仁问,“你就直接说从哪截吧。”
孔灵之手在他脖子处比划一下,“脑袋以下全都得截了。”
陆仁:
他深呼吸几次,还是忍不住道,“你那不叫截肢,那叫砍头!我就小腿伤了一点,你至于把我砍头吗?”
“你要是觉得截太多,也可以从腰这里。”
“从腰那叫腰斩!比砍头更重。”
“你怎么这么麻烦?行了行了,就把腿全部截掉好了吧?”孔灵之不耐烦的道。
陆仁没说话,只是默默收回了腿,“那个,我伤已经好了,孔郎中你继续看书,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陆仁回去,见那几个汉子还在大堂里吵嚷着,顿时怒不可遏,气冲冲过去把几人毒打一顿,打的他们求爹告娘,不住哀求,这才停手,“滚!”
“是是是!”几人连滚带爬要跑,却又突然被陆仁叫住,“等等。”
鼻青脸肿浑身僵硬的几人不敢回头。
“你们砸了酒楼这么多东西,不付钱就想走,等着我给你们付钱呢?”
这群汉子心说,那不是你打我们的时候砸的吗?他们之前就砸了几个碗,没多少钱,可你打人的时候砸了不少桌椅板凳
但此时哪敢分辨,去掌柜的那付了钱,灰溜溜逃走。
再次折戟沉沙的陆仁心情烦闷的回到房间,此时终于想起孔灵之来找他是给他送信的。
打开信,信里的内容让陆仁瞬间顾不得别的。
这是他父亲亲笔写的信,信上说他大哥病了,病的非常重,让他赶快回去,这很可能是最后一面。
陆仁当即收拾包袱转头就去找孔灵之,倒不是他在这危机关头还想着心仪的女子,而是想带孔灵之回去给他大哥看病!
虽然他嘴上总说孔灵之是个庸医,可心里是佩服她的本事的,如今不知道该去拿找俞前辈,只能带孔灵之回去试试了。
大哥!你千万要挺住,不要放弃!
见到陆仁去而复返,孔灵之也有点惊讶,“怎么,你又受伤了?”
“不是我!这次是我大哥,父亲来信说大哥得了重病,要我尽快回去还说他”陆仁声音低沉,“我想请你去给我大哥治病。”
“这封信能否让我看看?”
陆仁二话不说将信递给她。
孔灵之看过后,“你可知这信是谁送来的?”
“谁?”
“你那位好友,汪子初。”
陆仁:“子初兄知道我家情况,他还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我父母都很喜爱他。”让他来送信不奇怪。
孔灵之:“可是他给我信的时候,未曾嘱咐过我尽快交给你甚至我当时都不知你在何地,他让我转交,这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送到你手里,只怕会耽搁大事。”
此时,陆仁也察觉出不对。
孔灵之未曾在江湖中行走过,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大哥重病这样的大事,该是家里派人跟着汪兄一起来找自己
让孔灵之转交,难道不怕信到自己手里时,大哥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陆仁心里闪过几个念头,“那我回家一趟”说完有些期待的看着孔灵之,“你想不想去我家那玩几天?”
孔灵之:“抱歉,陆兄,我这还有事,实在腾不开身,不过若是你兄长真的生病了,你可以写信给我,我一定会去给他治病。”
“好吧。”
陆仁没在多说,只是将放在门外的长刀拿进来,“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把银子打的长刀吗?看看合不合手,若是觉得不好用,我再让人修修。”
孔灵之单手提起这把长刀,出乎意料的轻便,手上用了点内力,陆仁手贱去摸一下,顺间头发就开始往蓬松爆炸的方向使劲。
他想松开手,又有些不舍,心想,孔郎中的内力真是奇特,让人欲罢不能。
但对大哥的担忧让他无法在停留下去,哪怕这封信可能有什么隐情。
他松开手,“孔郎中,下次见面,你可一定要认出我!”
孔灵之笑了下,“不管你易容成什么样,我肯定都能认出来。”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陆仁说完就施展绝妙的轻功飘然离去,这一幕还真有点潇洒风流。
他快马加鞭一路狂奔到京城,到家也顾不得别的,翻墙进去,风尘仆仆冲进大堂。
此时主宅大堂里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他时,全都停下筷子。
而陆仁则看着他大哥,面色红润正在吃肉的大哥。
小妹突然放下筷子,跑出来,往他身后寻找,又找来仆人询问,得知门口没有别人,瞬间面露遗憾。
屋里人也跟着露出遗憾的表情。
他此时在看不出什么情况就真的如孔郎中所说脑袋有大病了。
陆仁慢慢走进去,家人全都很僵硬,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走到大哥旁边,突然跪下去,然后嚎啕大哭,“大哥啊!我早就跟你说,别整天去那些秦楼楚馆,你非不听,如今才而立之年,就染上脏病,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好狠的心啊!”
这番哭丧似的腔调让严谨肃然的他哥一口肉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