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拿着信就追上去,“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怎么来这了?”
路上,孔灵之解释了一下。
她之前刚给常元令进行最后一个阶段的治疗,顺利结束后也拿到了诊金,正要打道回府,有人却找上来,说是这主簿派来的,知道她医术高明,想请她去给女儿治病。
她如今就住在主簿家里。
陆仁在主簿家里蹲守过几天,对主簿的家庭情况可以说比主簿更了解。
听到孔灵之是来给主簿女儿治病,不由得有些疑惑,“主簿只剩下一个非常不得宠爱的庶女,怎么会大老远请你来给治病?”
那姑娘的生母是个丫鬟,剩下她没多久就去了,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亲爹几次,就算生病,也不过是让人去医馆随意买副药罢了。
孔灵之:“你也知道这位柳主簿?可他家只有一个嫡女,哪来的庶女?那小姑娘我也见了,身体还算康健。”只是月事不调,这种事她当然不会跟陆仁说。
陆仁一惊,“你还不知道?”
两人如今已经快到柳主簿家,陆仁给她使个眼色,就翻墙进去。
孔灵之:小老弟你翻墙的动作依然那么熟练,就是有个问题,你又不知道我住哪,打算怎么跟我汇合?
她没有多想,跟门房说一声就进了院子,门房正在等她,见她回来才松口气,态度恭敬。
当然,在孔灵之刚来那天不是这样的,当时这院子里的不少仆役都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她虽然不是在意外人目光的人,可接下来还要在此生活一些日子,总面对这样的视线和暗中排挤,也难免让人心里不顺畅。
因此她当天晚上就给这群家伙表演了个桌上印手印。
就是以高强大电压聚集手部,然后在桌上烤一会儿,留下一处烤焦的痕迹。
那以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恭敬中带着恐惧,生怕有什么地方得罪她。
正常来说,柳家晚上前后门都会落锁,看门的会回附近的房里睡觉,但她今日快要落锁的时候出去,守门仆人战战兢兢询问她何时回来,她说夜里,对方也没敢说什么。
此时大门终于再次落锁,门房也得以回去睡觉,只是没走出多远,就见旁边自己坐着的凳子上放了一把铜钱。
这些江湖豪侠虽然行事不羁了些,但人还是不错的嘛。
孔灵之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见房间里一个人点起灯。
随即对她爽朗的笑,“孔郎中!”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这的?”大半夜也没法去找人打听消息吧?
“哦,柳家有两间客房,一间是留给贵客的,一间是普通亲戚友人的。”
想也知道,以孔灵之郎中的身份当然算不上贵客。
陆仁仿佛这里是自己家自己房间似的,还给她倒水,“茶水有些冷了,在蜡烛上烤烤在喝。”
孔灵之:
“坐啊,傻站着干嘛?”
孔灵之只好坐下,“咳,你一直在这里待着?”当时不说出去走走吗?
提到这个,陆仁瞬间想起自己被抢走的茶馆,“孔郎中,我跟你说,当日我离开后,找了个偏僻地方开茶馆,还亲手搭的房子,谁知一群土匪不知从哪跑过来,霸占了我的茶馆”
“以你的武艺,区区土匪应该不在话下?”
“打肯定是打的过的,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我又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总不能全都杀了吧?”陆仁说到这叹息一声,“幸好我出门的时候把长刀”
啊!他把长刀落在酒楼了!
陆仁僵住,心里后悔万分,怎么看到孔灵之就昏了头,当时就该把那纯银打造的长刀拿出来,她见了,说不定会很欢喜。
“怎么了?”
陆仁郁郁,“没事。”
孔灵之安抚道,“陆兄仁义,不过那些‘土匪’总有个领头的,你去把领头的收拾了,也算出了这口气。”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作为一个医学生,除了治疗病人身体上的伤,也要为病人的心理情况着想。
见他不说话,孔灵之又提议,“你若仍觉得不够,就去把茶馆抢回来,或者干脆一把火点了,然后让他们赔钱给你。”
陆仁见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由得欢快些,转念又想到,长刀没带来也好,这样他就多了个来找孔灵之的理由!
他可真是个人才!
“孔郎中,你真是个好人!”
孔灵之:嘀,好人卡。
“对了,我来是想跟你说柳主簿家的事,前些日子,我因为一点小恩怨,来主簿家查探了一番,主簿有两个女儿,一嫡一庶,嫡女娇生惯养,庶女则跟路边野草似的,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能见到亲爹一面。”
“前段时间,主簿得知刺史的二儿子要娶妻,本来刺史是不会跟一个主簿做正经亲家的,要说刺史儿子纳他女儿当妾还勉强说得过去,然而此时的这个二儿子是庶出,生母出身也有些咳,”
“此子顽劣不说,还未成婚,已经弄出好几个庶子庶女,总之,那些跟刺史家世相当的人家根本看不上这小子,哪怕是自家的庶女,也不想嫁给这么个混不吝。”
“主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