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出门的路上就已经给自己编好一套瞎话。
此时悲痛难忍的说出来,“他们都是我的孩子啊,当母亲的,如何忍心伤害他们呢?更何况他们都是被儿媳妇撺掇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不怪他们。”
说完,陆仁就等着孔灵之反驳他的话。
谁知让他没想到的是,孔灵之竟然顺着他的话,“婆婆你别难过了,你儿子肯定是想孝顺你的。”
陆仁:孔郎中你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话可不是这个语气。
老婆婆一僵,抬头看向孔灵之,“姑娘,我跟别人说,他们都说是我儿子的错,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
孔灵之心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顺着你的话说,把你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她药铺才开张没多久,还不想这么快‘治’死人。
但凡今天不是在自己药铺,她都能想说什么说什么。
“我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无法评价。”
且人的心里本就会偏向亲人,这老婆婆又怎么能接受是她抚养长大的孩子要将她赶走呢?
“姑娘,你真是个好孩子,老婆子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您先说说是什么事。”
老婆子手里拿出一个金簪,金簪颜色暗沉,她依依不舍,“这是我当年的陪嫁,因为没有女儿,便一直自己留着,我本打算融了做成两个金耳环给两个儿媳,未曾想倒”
她一叹,“这东西我不想带进棺材了,姑娘你帮我送给我儿子吧,你觉得哪个儿子更孝顺一点,就把簪子给哪个儿子。”
孔灵之想都不想就拒绝,“不成,这事您自己去吧。”
“老婆子求你了,我实在不想见到那两个不孝子。”
孔灵之一顿,“既然都是不孝子,你干脆拿着金簪去给自己打一副好棺材,准备下后事,总比给他们好。”
陆仁:
你这个庸医怎么回事?见到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姑娘,你可以把金簪拿去还钱,留下一半,只要给我那不孝子留一半就成。”
孔灵之再次摇头,“这个忙我帮不了,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你就说自己快不行了,让他们出钱给你买棺材,谁出的钱多,就把金簪给谁。”
陆仁:你还怪机灵的。
“我儿子名字姓萧,就住在咱们镇子最西边的那一条街,门前有棵柳树,上面系着红布条。”
他一定要把金簪塞到孔灵之手里。
孔灵之无奈叹气,“老人家,您就别装了,想骗我换个花样,你这金簪是假的吧?等我找到你家去,你儿子肯定出来说金簪被我独吞了,到时候要我赔钱”
这种诈骗手法,她见过!
陆仁开始的时候一惊,还以为她识破了自己的易容,等听到后面,就说不出话了。
“这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儿子,非要我帮你送去?”
“因为我不想见不孝子,但又舍不得把金簪带进土里。”老婆婆一脸诚恳。
偏偏孔灵之完全不信。
陆仁急了,把金簪放到桌上,转身就走,“不若是不帮忙,就自己留着吧,老婆子真的不是要害你。”
说完这个老婆婆就以并不该有的灵活溜了。
孔灵之看着那根簪子,心里大为不解。
她拿去给林氏看,林氏放嘴里咬一下,又拿刀刮刮,“是金的!”她惊呼一声,“你哪来的?”
一般一两金子在钱庄能换十二两银子,但如果是私底下,至少能换到十四两。
不少女人出嫁都以拥有一两件金饰嫁妆为荣。
大部分都是银饰,比如林氏,她的陪嫁就是银簪子银镯子,镯子早些年为了补贴家用花掉了,只剩下一根银簪。
话说回来,孔灵之跟林氏解释了金簪的来历,以及下午遇到的奇怪老婆婆。
林氏:“那你快给送去,万一丢了,咱们可赔不起。”
“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再去送吧。”孔灵之为难的抓抓头发,她还不知道该把这金簪给哪个儿子。
林氏一晚上都没睡好,生怕金簪丢了,老早就把孔灵之叫起来,让她去还。
孔灵之摸着空落落的肚子,“我先吃口饭,好饿。”
“那你快吃。”说着就给她剥鸡蛋。
刚煮出来的鸡蛋很烫,林氏剥完直接放到她的粥碗里,孔灵之用筷子夹成两半,给她一半。
“娘不爱吃。”
“要么您以后每天煮两个咱俩一人一个,要么就一人半个。”
林氏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行,以后咱娘俩一起吃。”
另一边,陆仁正在房子里等着孔灵之上门,这房子是他前两天租下的,正所谓狡兔三窟,他没到一个地方,都不止一个住处。
客栈开一间房,再租两处相距甚远的房子,每晚睡觉随意选一个。
正事他一直以来的谨慎才让他顺利活到如今。
今天他易容成一个中年男人,粗糙、丑陋、还满脸麻子,早餐故意吃的鸡蛋,把蛋黄蹭到牙齿上,一张嘴,发黄的牙齿跟这张脸非常般配。
陆仁:完美!
就不信这样孔灵之还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