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成溪中学后山,黑压压的,仿佛是一只蛰伏的巨兽,静悄悄地等待在黑暗中。
傅思行、李国柱,还有十几个警察组成的搜救队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开始上山。
李国柱对傅思行说:“晚上的山上危险,你们城里人不熟悉山路,跟着我一起走吧!”虽然从头到尾傅思行都没有说过一句关于他身份的话,但从他那通身的气派就可以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他们这个小地方的人。
“不用。”傅思行拒绝,“我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分头走,找到人的机会比较大。”
十几道手电筒的光线分散在茂密的树林中,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得只剩星星点点的光芒,“木兰、木兰”的呼喊声也很快就消逝在空旷中,激不起半点回音。
到了山上已经分辨不出哪里有路哪里没路了,傅思行小心地踏实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慢慢地走进林中,冰冷的寒气从脚底下潮湿的泥土传上来,让人忍不住直打寒颤,傅思行简直无法想像,让木兰一个女孩子在这样危机四伏的黑暗中单独呆上整整一晚,那对她来说将会是怎样的恐怖和绝望。
用手电筒的光细细地搜寻着四周,不远处微光一闪即逝,傅思行敏感地捕捉到这丝与众不同的光线,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在这边的草丛中找到一只水钻发夹,方才那丝光线就是从这亮闪闪的水钻上反射回去的,傅思行记得,这枚发夹他曾经在木兰的头上看见过。
傅思行心中一阵狂喜,她一定是来过这里,只不知道是否还在附近,他加大了脚步搜寻,同时几乎是吼了起来:“木兰,你在不在这里?”
大概是太过着急失了分寸,傅思行左脚一滑,整个人突然滑入山壁一侧的山谷中,慌乱之中手电筒也脱手而出,掉入草丛深处,很快就被浓密的枝叶挡住了光线,再也看不见在哪里了。
傅思行双手紧紧揪着身旁的枝叶,让自己一点一点往下滑,双脚在黑暗中探寻着可以落脚之处,突然,耳旁似乎听到一声浅浅的呻、吟,他立刻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过了良久,那声浅浅的呻、吟声再度响起,傅思行心中升起一阵狂喜,没错,就是她。
辨准了方位,傅思行往声音发出的声音一点一点挪动过去,顾不得浓密的草叶在他的头脸上和手上划出一道道细浅的伤痕,脚下渐渐踩到了实地,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黑暗,借助着树木间隙隐隐透下来的一点星光,依稀可以分辨出这里是一道天然形成的狭长谷地,十分潮湿阴冷。
凭着感觉一步一步摸着向前行走,傅思行耳中突然捕捉到一阵模糊的呓语,连忙高声喊:“木兰,是你在这里吗?”
脚下撞到一团柔软的身体,傅思行蹲下来,伸手慢慢地摸过去,一股熟悉的感觉通过手掌涌入心头,没错,就是她,傅思行把人紧紧拥入怀中:“木兰,你怎么样?”
木兰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着,手足冰冷,额头却是火烫,迷迷糊糊地还知道问一句:“什么人!”
“是我,傅思行,我来了,你不用害怕。”傅思行紧紧地把自己冰凉的额头抵在她滚烫的额上,心中是惊涛骇浪地后怕,如果他来晚了,或者是找不到她……
“傅思行,傅思行,你终于来了。”木兰突然呜呜哭了起来,“傅思行,你为什么离开我,你为什么不要我!”声音之中充满了委屈与控诉,那语气,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陈世美一样。
傅思行苦笑,此刻不是分辨的时机,他只能搂紧了她:“别害怕,我带你离开这里。”空出一只手去口袋里拿手机,可怎么也找不到,大概是在滑下来的时候弄掉了。
木兰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声声控诉:“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丢下我?傅思行,你告诉我,为什么!”
傅思行紧紧地把头贴在她滚烫的脸上:“乖,我不离开,我也不会丢下你的,木兰,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是他第一次看入眼,看上心的女人,怎么舍得离开,从来都是她一直在推开他,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摇醒她问一问,在她的心里,他究竟算是什么。
也许是他的话安抚了她,木兰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呼吸依旧急促,傅思行心里着急,尝试着喊了几声,其他人大概走得有些远了,并没有回应。
“冷,好冷。”木兰瑟瑟发抖。
“乖,一会就不冷了。”傅思行解开纽扣,把人紧紧搂紧怀里,用自己的衣服包裹着,怎们办,没有手电筒,他根本不敢随意挪动位置,可是看木兰如今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天亮。
幸好不久之后,他就隐隐听到了有拨动草叶的声音,傅思行大喜,用力吹了几声口哨,只听头顶上方有人大声问:“有人在那里吗?”
“我在这里,我已经找到木兰了!”
“哪里?你们在哪里?”
“下面,你当心,不要掉下来了。”
头顶上有一束手电光晃来晃去,最后终于停在了他们身上,李国柱兴奋地喊:“我看见你们了,呆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叫人来救你们!”说完他站起来朝后面跑了几步,大声喊:“警察同志,找到了,他们在这里!”
在别处搜寻的警察慢慢聚集过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