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板捧起恐龙蛋细细地看了一轮,又拿起放大镜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咳嗽一声,放下放大镜:“小姑娘,你既然能找得上我,肯定是知道这东西能值点儿钱了,不过嘛,你这个个头小,品相也是一般,看你来一趟不容易,我就给你个五千块给你收下了,你看怎么样?”
木兰“嗤!”地笑出了声:“曾老板,您可真会开玩笑,实话说这东西我手里可不是只有一个,还有完整的一窝呢,不过价钱方面嘛,你也拿出点诚意来行不?”木兰上辈子在大学里学会上网之后,曾经上网搜索过这方面的资料,知道恐龙蛋化石一窝的可比单只的值钱得多。
曾老板哈哈一笑:“小姑娘有点意思,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行,你说个数。”
“五万一个,一窝六个,三十万。”木兰壮着胆子狮子大开口。
“小姑娘胃口太大了可不好哦!”曾老板慢条斯理地摇摇头。
“那就算了,我想这样的好东西应该不止曾老板一个人想要吧!”
“十五万,不能再多了,小姑娘,这东西可不是能够拿到市场上随便叫卖的,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
木兰低头想了一下:“那就二十五万。”老实说除了这曾老板,她也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找到别的买家。
“一口价二十万,多了我也不要了,赔本的生意我可不做。”
在这个房价还没有乘着火箭蹭蹭往上的年代,二十万已经算是好大的一笔钱了,特别是对木兰这样的家庭来说,那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巨款:“好,就二十万,要现金。”比起当年李国柱卖的五万块钱,已经是他的四倍了,木兰心里盘算着,分五万块钱给李国柱,剩下还有十五万,给父亲治腿和自己的大学学费都有了着落,往后的生活怎么说也能渐渐地好起来。
接下来两人商谈好了交易的细节,曾老板先付给木兰两万块钱定金,木兰把这个恐龙蛋化石留下,然后第二天曾老板准备好十八万现金,木兰再把剩下的五个恐龙蛋送过来。
木兰把两万块现金仍旧用那件旧衣服包好,背在肩上出了门。想到李国柱恐怕等得着急,不由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往前赶,没留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跟着她的是街上的小混混王少龙,早在木兰与前台姑娘交涉的时候,这小子就留意上她了,再看到她与曾老板见面时,指了指身上的包袱曾老板就带了她上去,心知木兰身上一定是带着值钱的东西。
他这两天赌输了欠了一屁股债,正焦头烂额呢,眼见这么大一只肥羊落了单,不趁机捞上一笔怎么对得起自己县城一霸的称号。
路过一个僻静的街角的时候,王少龙突然两步跨了上去,从后面一只手勒住木兰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抢她手里的包袱。
永远也不要怀疑一个过了两辈子的穷日子的人对钱的执着,木兰拼着被勒死的危险,双手死命护着包袱不让他抢去,王少龙急红了眼,照着木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有一拳正打在木兰的鼻子上,鼻血立刻流了出来,木兰甚至顾不上去擦一下,只一个劲地蜷缩着身子,抵挡着暴打。
就在木兰认为自己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死的时候,身上一轻,耳边拳脚带起的风声依旧,可那拳头却不再是招呼在了自己的身上,奇怪地抬起头一看,两个男人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不知道后面来的这个人是救人呢还是黑吃黑,木兰寻思着自己还是赶紧逃走要紧。
可是手脚软得一团烂泥一般,挣扎好一会还没站起来,旁边的战事就已经结束了,王少龙的身手与后面来的这个男的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打翻在地,见机不妙,索性也不站起来了,就那么趴在那儿手脚并用地朝前爬,一溜烟的功夫,居然就被他这么爬走消失不见了。
那男的拍了拍身上沾的灰,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兰:“要拉你起来吗?”
年轻男子的声音顺滑悦耳,木兰还记得上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想起了刚进城时在车站的广告牌上看到的那个德芙巧克力广告,没错,就是那种顺滑醇厚的感觉,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木兰的心都漏跳了一拍,闭上眼睛定了一会儿神,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声音的主人,是他,傅思行。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上辈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傅思行这样介绍自己的名字。
果然是有文化的人家的孩子,取个名字也有特别的讲究,不像木兰她们家四姐妹,取的都是花的名字,顺着下来分别是木桂、木梅、木兰、木棉,木兰完全可以相信,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这辈子也不知道中国古代有一位代父从军的巾帼须眉与他们的女儿有相同的名字。
木兰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张脸一定十分可怕,不但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还有刚才流下的鼻血糊了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看清她的脸之后,傅思行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果然还是龟毛又洁癖呀,木兰也不想指望这么骄傲的男人会来拉自己一把,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原本紧紧箍在手里的旧衣服却突然一松,大把的钞票散落下来。
木兰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自己最在意的人发现了一般,跪在地上匆匆忙忙地把散落的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