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十二的小姑娘丝毫不嫌弃浑身脏兮兮的他,把她手里热乎乎的烤红薯塞到他的手心,笑眯眯的说:“小哥哥你吃。”
一个红薯,拯救了当时快要饿死的陆琛,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那怕后来被人踩断肋骨,折断手臂,他也觉得活着很好。
陆琛记了唐音九年,念了她九年。
他设想过很多次再见到唐音的场景。
可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
手术室亮着红灯,已经将近三个小时。
陆琛靠在手术外的走廊抽烟。
淡淡的烟雾缭绕,微微遮住男人过于凌厉的眉眼。
陈默拿着手机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表情十分难看:“老大,陆文波又找事了,他让我们月底就把游戏建模做出来。”
陆琛嘴里叼着烟,懒懒地“嗯”了一声。
“他可真有意思,上次也是这样,自己公司的方案非得让我们弄,弄好了他再拿走直接用,还能舔着脸说让你锻炼,”陈默冷笑,“现在知道游戏赚钱,又开始打这上面的主意。”
陆琛慢吞吞地吸了口烟,眼眸在烟雾中晦涩不明:“他怎么吃进去,以后就怎么吐出来。”
“老大霸气,”陈默看了一眼手术室,“还没好吗?”
陆琛答非所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你当时把她的脸挡的严严实实,我能看见吗?”陈默无语,下一
秒,他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你不会要用她应付陆扒皮吧?”
陆琛压着嗓子笑:“对。”
前段时间,陆文波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得给陆琛相亲,还用不结婚就离开陆家威胁他,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今天这场宴会中。
陆文波什么目的,陆琛心里清楚的很,但他怎么会让这个男人如愿。
毕竟他回来的主要目标,就是让陆文波和那个女人生不如死。
陈默知道陆琛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只能道:“我去查查那个姑娘的背景。”
————
“……剪刀给我,出血太多,加大液体输入,换成五百的盐水,快!”
“不行!肋骨刺进胸腔,手术会有危险……”
“真的能救活吗?”
救……谁?
她吗?
唐音的意识迷糊,嗓子干涩,她想咽口水,却发现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做不了。
她张张嘴,试图发出声音。
终于,有人注意到她:“医生,病人醒了!她好像有话要说!”
“什么?不是已经麻醉了吗?快问问她要说什么?”
那人赶紧嗯了一声:“别急,你要说什么?告诉我。”
唐音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别……救我,求求……你……”
那人一愣。
唐音红着眼把后面的话说完:“我……不想活……对……对不起……”
她活着还有什
么用?
她最爱的人抛弃她,公司被妹妹夺走,就连最爱她的父母,也被她害死。
她就是个灾星。
死了才好。
她该死。
“不好!生命体征开始下降了!快!准备心脏按摩!”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唐音发现自己躺在宽敞的病房,旁边桌子上的心电监护仪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她缓慢地眨眨眼。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柔柔的打在脸上,病房安静异常。
还是没死成。
看啊,上天就是这么残忍,连死,都不施舍给她。
“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唐音的思绪。
她下意识的转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走到她的病床边。
身形高大,自上而下看着她,带着一股压迫感。
唐音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陆琛。”男人话不多,语气也不算温和。
“你救了我?”
“对。”
“为什么救我?”唐音眼眶通红,声音恹恹,像丧失了所有生机,“多管闲事。”
陆琛不怒反笑。
他长腿一迈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没那么烫,才笑着开口:“你这算是狗咬吕斌洞?”
唐音微微侧头避开他的手:“我没求你救我。”
陆琛语气带着一丝调笑,“我也……没太想救你,但是你砸坏了我的车,我救你主要
是因为……你得活着,赔我车。”
唐音愣了两秒,眼泪突然溢了出来。
死,好难。
可活着,更难。
更何况她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去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掉在你的车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赔不了你,除了我这条命……”
陆琛静静地没说话,就看着她哭,直到她哭声渐小。
“哭好了?”
唐音睁着眼看陆琛,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下一秒,他俯身,温热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擦掉她眼角的泪珠,“乖女孩,哭好了就继续睡,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救你,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