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碧水居门外。
云清独自下车,信步往前走。
一路上有不少穿长衫布衣的,都是医仙阁的弟子,见到云清毕恭毕敬地喊:“少阁主。”
云清走到竹林尽头,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屋出现在眼前。
房门没有上锁,因为没必要。
云清推门进去,看向盘腿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
“林神医,久等了。”
此人正是林云鹤!
林云鹤掀起眼皮,看见云清并不意外,只冷笑道:“能从四爷手底下劫走我,你本事真不小。”
在北城,霍景深的地界,云清当然不敢贸然抢人。
她是等押送林云鹤的飞机,在海岛登陆以后,才将林云鹤截住,走水路运回来。
不过云清懒得解释。
她坐在林云鹤面前的椅子上,开门见山:“你之前在密室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救霍景深的唯一方法到是什么?”
林云鹤怔松片刻,那双苍老浑浊的眼死死盯着云清,突然露出古怪又苦涩的笑意。
“……你真想知道?”
……
另一边,黑色迈巴赫在路上疾驰。
霍景深坐在后座,幽沉冷冽的目光盯着手机屏幕。
手机里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正是云清被逼上擂台的那一段……
画面里,纤瘦单薄的女孩被击飞,重重摔在地上。
霍景深只觉得心口刺痛,捏着手机的大手收紧,骨节泛起骇人的苍白。
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该死!
但下一幕,却让霍景深神色微怔。
就在光头男朝钟离出手的时候,云清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去,摁住了他的手腕……
霍景深紧盯着视频里,那个一身肃杀暴戾的女孩……眉峰渐渐拢起。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气场却截然不同……
就在此时,一通电话钻了进来。
来电显示,秦以柔。
霍景深皱了皱眉,还是接听了。
“什么事?”他口吻冷淡。
秦以柔在电话那头却仿佛要急哭了。
“景深,你快来第一医院,我爸爸他……他好像要不行了!”
……
第一医院隶属秦家。
是北城最好的医院,也汇聚
了国内最好的心外科医生。
秦以柔的父亲秦君诚当年就被誉为心外科圣手。
但如今,他自己却躺在病房里奄奄一息。
霍景深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躺在里面的老者,眉心微蹙。
“秦老爷子怎么样?”
他身旁站着的副院长,也是秦君诚的主治医生,沉叹了口气。
“老爷子的心脏移植手术出现了排异现象……能不能挺过来,就看这几天了!”副院长满面愁容,不忍地低声道,“四爷,您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秦家真正对霍景深有恩的,是秦君诚。
因为当年第一个在霍家找到他的人,正是秦君诚!
所以霍景深才会默许秦家那些人,接二连三地进入集团高层……完全看在秦君诚的面子上。
“景深……”病房的门自内打开,秦以柔走了出来,她满脸泪痕,看上去憔悴得楚楚可怜,她抬起红肿的眼,望着霍景深,“父亲想见你。”
病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气息。
一切都是雪白的。
霍景深
一身黑衣置身其间,浓烈而醒目。
但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寒意和肃杀的气场,在秦君诚面前收敛了不少。
“伯父。”
“阿景……”秦君诚气息微弱,抬起枯瘦的手在寻他。
霍景深沉默地,递上手,由他握住。
秦君诚已经瘦成了一把骷髅,他艰难地道:“我知道……我没几天活头了。秦家……秦家家大业大,需要你多照拂……”
“您放心。”霍景深语调很淡,听不出去情绪。
他速来寡言,也一诺千金。
有他这三个字,秦君诚满意地闭了闭眼睛,继而,抓住霍景深的手猛地收紧。
“还有……还有以柔。”
霍景深眼底掠过一丝冷光,静默不语。
秦君诚颤声道:“我知道……以柔最近,做了错事……她跟我说过了。阿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厚着老脸,恳求你,替我照顾她后半生……”
走廊上,秦以柔独自坐在冰凉的长椅上,看起来无比悲戚落寞。
而细看,她嘴角却牵出了一丝极淡的微笑。
秦以柔
低头扶了下耳朵里的微型耳机。
病房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秦君诚心脏病发得恰是时候!
为了云清那贱人,霍景深已经处置了整个理事会的成员,下一个就是她了!
失去了老太太的庇佑,秦以柔必须另找靠山。
正好这时候,她接到了父亲秦君诚病危的消息!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在霍景深来之前,秦以柔已经在病房里守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