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要换作平时,她绝不会忍秦以柔这种茶味十足的作法,一定会当场下她的脸面……
可今天不一样!
今天来的,都是霍老太太和霍景深的客人……她再讨厌秦以柔,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闹……
秦以柔眼角余光瞥了眼站在原地的云清,心里好不得意。
她就知道,这小贱人今天会想方设法给宾客们留下好印象,无论她抽过去多少冷鞭子,今天云清都只能乖乖接着,吃哑巴亏!她今天就要借这场寿宴,让那贱人看清楚,只有她秦以柔才是霍家真正被认可的主母,也只有她……才有资格站在霍景深身边!
秦以柔满面笑意地领着辈分高的宾客进场。
“您小心台阶。”
“以柔啊,你跟四爷的婚事什么时候定下来啊?”
秦以柔笑得有些害羞。
“您别开我玩笑了……”
“以柔你跟四爷可是天生一对,就那么一层薄薄的
窗户纸,迟早得捅破!”
“哎,叫什么以柔。我看我们都该改口喊一声霍太太了。”
‘霍太太’三个字,传入云清耳里,彻底炸开了。
她捏紧发痒的拳头,沉吸一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云清大步打算追上去的时候,突然背脊一僵,感受到身后一阵无形强势的气场席卷而来。
没等她回头,霍景深低醇冷淡的声线,带着毫不掩饰的薄怒戾气,沉沉响起。
“我不过晚来几分钟,你们倒是替我换了个太太!”
毫无温度可言的嗓音,戴着巨大的压迫感,瞬间冻固了全场。
四周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原本热热闹闹场面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阔步走来的霍景深,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云清……慢慢转过身,看向身后黑衣墨发的男人。
俊美苍白的面孔,散发着诡谲惊艳的美感,而他的气场却极强极冷——极致的危险和致命的吸引力糅杂于一体,只有一个
霍景深。
而此刻,他走到了她跟前,没有说话,冰凉的大手握住她的,一寸寸收拢在掌心。
连同她刚才短暂的惶然和无措,一并吞没。
霍景深给了她绝对的安全感。
他抬起起弧度阴柔的眼尾,阴鸷的目光扫过站在面前的一众宾客——包括秦以柔。
云清在这一瞬间发现,这些人对霍景深,都有种根植入骨的畏惧和敬仰——他们看霍景深的眼神,像在敬畏上帝,又像是在恐惧着撒旦。
“既然人齐了,我就介绍一下。”霍景深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却握住云清的手却捏紧了,一字一字地开口道,“我身边这位——是我太太云清。秦总监,你应该很清楚。”
这就是霍太太?!
有人被震惊得倒吸凉气,但更多的客人,眼神复杂地投向秦以柔。
霍景深一点面子都没给秦以柔留。
他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当众一句‘秦总监’,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秦以柔站在那
儿,脸色青白一阵,好像挨了狠狠几记耳光,难以言喻的浓烈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霍景深从来没有这样当众让她难堪过!
这笔账,她自然狠狠记在了云清头上。
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到底给霍景深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过,没所谓了。
就让这贱人得意这一会儿,马上,云清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至此,秦以柔心头的恶气散了大半。
就在此时,霍老太太在翠喜和福伯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一个个都站在外面做什么?怎么还不进去?”老太太今日精神矍铄,穿着绛红色手工刺绣的八仙贺寿服,红光满面。
云清正想迎上去,秦以柔的身影更快一步,几乎是飞奔向老太太的。
“奶奶,是我不好。我惹云清不高兴了。”秦以柔强颜欢笑,眼里却写满委屈自责,“我刚刚只顾着招呼客人,忘了介绍她是霍太太的身份……都是我不好。”
云清在旁看得是叹为观
止。
这秦以柔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一个简单的事实,用另一种方式讲出来,她永远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秦以柔小心留意着老太太的表情。
这些日子,她可没少在老太太耳边旁敲侧击地说些云清的坏话,虽然老太太都表现出一副不往心里去的样子,但有些耳边风听得多了,老人家难免就会心思动摇几分……
果不其然,眼下老太太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看云清的眼神明显添了一丝责备。
定是觉得云清那小贱人年纪轻,不懂事,这种场合也闹脾气!
“好了,都进去坐吧。”霍老太太摆手道。
秦以柔压下得意微翘的嘴角,无比熟稔自然地上前,准备去扶着老太太,熟料,老太太却越过她,直接将手递向了一旁的云清。
老人家不满地嘟囔道:“我这孙媳妇儿是越来越不乖了 !都不知道过来扶着奶奶!小四,你也过来!今天小两口一块儿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