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2章 神种

于是夸父追日，最终身躯化为山川，血脉化为河流。

愚公移山用了数百年的时光，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可没人记得，那是一只小怪物为了一个愿望而坚持了数百年的时光，一筐筐石头被搬开，血肉磨得只剩下骸骨，能力消耗到只剩下衰老的皮囊。

精卫明知自己做不到，却仍旧为了这愿望最终精疲力竭，沉入深海……

人类的愿望对于怪物来说是强制开启的开关，怪物根本没有选择。

可怪物就像是机器，每一个机器的承载能力是不同的，如果在一辆自行车上负载了上万斤的重量，它最后的结局就只会被压垮……

随着人类越来越多，消逝于各种愿望之中的怪物也越来越多……直至最后神种为了保全剩下的少部分怪物，迁入地下，创造了一个新世界，这就是深渊的来历。

后来，地上再也没有了怪物的身影，那些故事在口口相传之中就成为了传说。

于是那些被人类记住的怪物们有了一个统一的名字——神！

说来可笑，怪物的确拥有强大的能量，可我们的能力却取决于第一个向我们许愿的人……

可是神种不同，在源生之地内，祂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陈美玉的话像是在姜尤心里砸下了一颗炸弹，将她轰炸的三魂出窍。

这简直就是概念型的能力！

她认真看了看眼前的盆栽精。

不对，这哪里是什么盆栽精， 这简直就是核武器！

不过，在红眼的故事中，怪物出现在人间是为了骗取人类的信仰，但是现在陈美玉却说，一开始怪物就在地面上。

她快速冷静下来，问道。

“你的意思是神话中的那些神，其实都是怪物？”姜尤面带怀疑。

陈美玉笑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神话中那些神灵都长得奇形怪状？

哪吒三头六臂，长着三个脑袋和六只胳膊的，你觉得它是什么？”

她反问姜尤，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语气越来越迫切。

“你觉得那些神话中的东西，那些神，那些所谓的法相天地显露出来的又是什么！

观音，是男非女，无色无相！

伏羲，女娲，皆是人首蛇身！

炎帝长着牛首！

蚩尤更是活脱脱的怪物！

创造文字的仓颉头上长着头生四目！

纵观神话，也就只有皇帝长得有人的模样……”

陈美玉的目光有些悲愤，她认真的盯着姜尤。

“你说，你说，这些是什么？这些究竟是什么！”

“我们是先天之民！我们才是出现在这世间的第一批人类，我们本该是主宰！”

“我们有强大的力量，可是为什么我们的力量要为了人类的愿望驱使！”

“怪物只是怪物，我们有自己的生命，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成为上苍送给人类的礼物！”

说到这里，陈美玉声音有些哽咽。

“明明我们才是第一批人类，可如今我们却只能躲在这昏暗的地下数十万年！

只因为我们无法拒绝人类的愿望！

这是宿命！

为了人类燃尽生命，是每一个怪物的宿命！

可是凭什么！

你告诉我凭什么！

是谁制定了这样的规则！”

陈美玉双目赤红，森白的眼角开始沁出淡淡的红色血丝。

那些血丝交织着飞快占据白色。

就在此时，姜尤看见那个盆栽精轻轻一拂手，空气中出现一股淡淡的芬芳，陈美玉立刻冷静下来，眼中红色缓缓褪去。

“阿玉，安静下来。”

那盆栽精嘴巴没有丝毫动作，可姜尤就是听见他的声音。

是男非女，还怪好听的，就是有点瘆人。

姜尤继续问询，“如你所说，神种的能力这样强大，为什么你们还被困在源生之地，解决红眼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怪物之间不能自相残杀，这是规则。”

“你的意思是，欺诈者也是怪物？”姜尤不理解，“如果欺诈者也是怪物，那么为什么红眼无法进入这里？”

“准确来说，欺诈者是曾经的怪物。”陈美玉解释道。

姜尤突然想起刚才那一瞬间，她看见的快速侵占陈美玉眼睛的红色，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物就是曾经的欺诈者。

“欺诈者，怪物，神灵，是同一个东西？”她问。

陈美玉，“死于祈愿者成为传说中的神灵；

生出人性者被逐出源生之地，是为欺诈者。”

陈美玉的回答出乎姜尤预料。

她以为所谓欺诈者必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被称为欺诈者，却没想到，仅仅是因为“生出人性”这四个字。

“你是不是觉得仅仅因为怪物生出人性就被驱逐，有些不可思议？”

姜尤点头，“难道怪物必须没人性才行？”

“当然，怪物就是怪物，要什么人性？你说，若是当一个人生出狗性还能是人吗？”陈美玉嗤笑。

“那的确是人中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