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上去踹了两脚后,顿感索然无趣了起来,带着炎熵离开了审讯室,将金忠基交给缇娜负责。 只是楚渊摘下头套离开的时候,金忠基瞳孔猛地一缩,望着楚渊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是异色。 敏锐的缇娜注意到了金忠基脸上的神情,没说什么。 出了审讯室,楚渊大致看下资料,即便有心理准备,依旧百感交集。 中医对标的《东医宝鉴》,被申遗了。 对标放河灯的燃灯会,被申遗了。 拔河、儒学书院、摔跤、海女文化、榫卯、宗教祭祀,哪怕活字印刷术也被申了,甚至连华夏风水也被韩方重新梳理后,列为了韩国国家遗产名录和申报世界遗产项目。 作为一个小人物,作为一个算是不学无术的小人物,楚渊感到深深的困惑与不解。 如此颠倒黑白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就成为了现实,如此离谱的现实? 现在还好一些,可过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后呢,自己的子孙,华夏子孙,是不是真的会以为这些传承数千年的文化并非是华夏老祖宗们的智慧与辛劳结晶? 还有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与此有关的机构,从来没考虑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国外春节舞龙舞狮、过春节放烟花爆竹、端午赛龙舟,国内又在干什么,过情人节和圣诞节,这已经不是包容性不包容性的问题了,可以包容,但是在包容的前提,咱先守住老祖宗的东西可以吗? 丢失的,已经不是文化了,而是传承,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王安石的一首《元日》,将过节的新年新气象描写的淋漓尽致。 可爆竹,又是什么? 数十年后,小朋友读到这首诗,仰着头问家里的长辈诗里的爆竹是什么意思时,长辈们要如何回答,说王安石描写的是国外过年的气氛吗? 还是连王安石的诗词,也要从课本中抹去,然后填上夏日祭? 要知道这一首《元日》,不止说的是过年,而是王安石拜相后始行己之新政时,联想到了变法伊始的新气象,这才有感创作了这首诗。 许多事不是某个东西、某个节日,更不是某个活动,而是代表了华夏上下五千年的传承,代表着璀璨的文明、苦难的过去,以及波澜壮阔的历史与无数令人心生波澜的事迹,更是代表了华夏子孙无一次又一次弯曲却永远能够再次挺直的脊梁。 这些历史、这些传承,还有我们的脊梁,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这些让我们知道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又为何而奋斗,那些让我们奋勇向前攀上高峰的动力与自豪感,就这么被无耻的剽走、盗走,你们无动于衷? 这已经不是偷盗了,而是妄想篡改历史! 那么多令人发愤图强可歌可泣的事迹。 那么多令人勇往无前的的自豪感。 那么多令人心潮澎湃的诗词。 那么多那么多,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莫名其妙的、糊里糊涂地丢了? “真尼玛可悲。” 楚渊将手机揣进了兜里,管炎熵要了一支烟,点燃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异事部所谓的应对全球危机就是个笑话。 外星人不可怕,外星科技也不可怕,就连那些所谓的神啊、鬼啊、妖啊之类的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长的像人,却自以为是神,心里全是鬼,干的却是妖的事的小丑们。 抱着膀子望着审讯室里的缇娜,楚渊根本没有 听到里面在说什么,瞳孔不断扩散着,大脑一片空白。 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吧,对莫名其妙的事情渐渐麻木,麻木着,莫名其妙的事情渐渐也就习以为常了,不能声张,一声张,来俩专家,一人一个嘴巴子,你个屁民懂什么! 炎熵夺过楚渊手指中不断燃烧的香烟,神色莫名:“重要吗?” “不重要吗?” 炎熵又问道:“对你重要吗?” 楚渊哑口无言。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住的是别人的房子,开的是别人的车,吃顿饭都得寻思要不要约墨无暇买单,自己操个哪门子闲心。 缇娜走了出来,面色平静:“金忠基并不知道朴世静的工作。” 楚渊微微哦了一声:“那就是白抓了呗,无所谓了,该扣奖金扣奖金,该写检讨写检讨,我认了。” “并不是一无所获,朴世静可能是寒武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