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了零,他现在就像一个笨拙的傻小子,口舌蠢笨,在无力地挽回着自己的错误。
“美美,不是那样的,你在我心中也很重要,我是爱你的……”
“奕仁,那不是爱,你感动的只是你自己,我在拘留所里的那些天倒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也看开了,在危难时刻,我是你选择好的牺牲品,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也许你对我很有好感,我清楚,但那不是爱。”
娄艺琳的话让奕仁身心一震。
他不爱她,怎么可能?
娄艺琳看着奕仁眼眸里渐渐暗淡下去的光,甩开奕仁的手,理智道:“既然这样,汪先生,我还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冷静一下,你需要时间考虑,我也需要时间疗伤,也不要再谈论什么爱不爱的事情了,伤身
伤心,那就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奕仁的理智忽然全部消失,他奋力冲上去,眼眶发红:“你刚才说什么?”
娄艺琳不怕奕仁这个样子,她字字清晰,重复了一遍:“好聚好散吧。”
奕仁的手蓦然松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娄艺琳,完全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娄艺琳看他一眼,然后绝情转身,在奕仁的注视下打车离开。
出租车都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他都还未回过神来,娄艺琳的嘴唇一遍一遍地张合,不断地说着世间最绝情的话语,好聚好散……那还真是伤人的词汇。
奕仁上车之后,想着娄艺琳和他说的那些话,一时间,愤怒冲上心头,奋力地砸在方向盘上,却根本无法消掉那些气恼。
他不气娄艺琳,也不气陈家,他气他自己。
娄艺琳瞧着十分冷静,可上了出租车之后,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她想忍住,可自己偏就那么不争气,司机师傅看娄艺琳一直在那无声地哭,好心地把纸抽递给她,娄艺琳道了谢之后,心中却是在想:就连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我有多伤心,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她在拘留所的时候没哭,被人指控的时候没有哭,被人告诉要有人抽她骨髓的时候她也没哭,反倒是她给奕仁说了几句没心没肺的话,她泣不成声。
她真的爱他,但她也不愿将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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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仁回到新睿,一张脸黑得像凶神,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宋宏瑞也该回去打理他的餐厅去了,可奕仁直接就拦下了他,递给他一瓶酒。
宋宏瑞无奈地笑笑,给家中妻子打了个电话,然后跟着奕仁去了天台。
天台,酒,知心好友,失恋的男人的标配。
宋宏瑞瞧奕仁这副模样,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笑道:“范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奕仁抿唇,闷头喝酒,随后便道:“好聚好散了。”
宋宏瑞这次是真的惊到了,娄艺琳有多爱奕
仁,新睿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他思考半天才道:“奕仁,我站在新睿员工的角度上看,你做的确实是对的,但我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嘛……”
奕仁一记眼刀忽然杀过来,宋宏瑞噤声不敢说话了,不要招惹失恋的男人,这是真理。
奕仁也知道宋宏瑞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就算知错了又能怎样呢?时间会重来一次吗?
他颓然地将酒瓶扬高,一口喝了干净。
吓得宋宏瑞抢过酒瓶,看见上面的标识时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酒精纯度高达98的生命之水,只是普通的啤酒,不然刚才奕仁那一下就得进医院了。
“奕仁啊,我这话你估计是不爱听,但我也得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么大一个新睿,就是亏损一些又是如何?就算新睿垮了,你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是范小姐只有一个啊,又是你爱,也是爱你的人,实在不好找的。”
奕仁突兀地插嘴:“她说我不爱她。”
宋宏瑞一僵:“那是气话了。”
奕仁执拗地摇头:“我仔细想了想,也是有道理的。”
娄艺琳爱他,当年化工厂爆炸,她不顾自己性命救了他,在他尚不认识她的岁月里默默坚守,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
他也爱她,但他为她做了什么?
除了买了些东西,说了几句漂亮话,还干什么了?
奕仁捂住自己的头,痛苦呻吟。
宋宏瑞吓了一跳,手机已经调出拨号盘,眼看着120就要拨出去了,奕仁忽然说道:“宏瑞,你说得对,只要人还在,没什么可怕的。”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压抑太多天的情绪彻底爆发,她一把搂住程野,勒得程野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渐渐哽咽:“鲁……程野……”
程野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双手僵硬地垂着,试探地问道:“娄艺琳?是你吗娄艺琳?”
娄艺琳泣不成声:“是我……程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