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拧紧了床单,为什么他觉得那么不踏实?
“奕仁。”夏宇晟双手一捧,把他的脸转过来,双眼看着自己:“小晴病情加重,是你送她到这边来,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疲劳驾驶出的事,在手术前你还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小晴,你都忘了吗?”
奕仁有些茫茫然,原来是这样吗?他的担心,源于夏晓敏的病?
“好了,你再睡会,我去让人给你熬粥。”夏宇晟说着,在他唇上印下浅浅一吻,起身出门。
奕仁望着床头上黑着手机屏幕,拿起来打来联系人,翻了翻,但除了最近家里人的来电,没什么其他的。
……
夏宇晟轻轻带上门把,在门口站了几秒,放轻脚步,往电梯口走去。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握在掌心许久,沉静的脸色似在思虑什么问题。
……
娄艺琳挂了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刚心脏急跳的速度,差
点没把她活活吓死。
她的指尖有点冰凉,黏糊糊的都是冷汗,果真如老爸所说,手术成功了。他忘记了他曾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从此不会再记得她了。
家门的锁开了,佣人拿着消毒伤口的药进来,娄艺琳急忙回神,才想起自己的伤还没处理。
她指了指桌面,“你把东西放下吧,我自己来。”
“不需要帮忙吗?”佣人问。
“不用,我自己来。”娄艺琳说道,想了想,又吩咐:“你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长裤不好清理伤口。
佣人应声而去,把睡衣给她取来。
娄艺琳边处理自己的伤口,刚才的思绪还在脑海里打转,哥哥忘记了,陈灵月怎么办?她还在傻傻的等着他回来?她怀着哥哥的孩子,却见不到孩子的父亲,也许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她要怎么办?
娄艺琳捏紧掌心,内心揪起,他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陈灵月虽然讨厌,但是也没做什么伤害唐家的事情,他们这样子……似乎不太地道。
医用棉签不小心戳到伤口,娄艺琳嘶了一声,急忙拿开,方才心底闪现的心软瞬间就被淹没,“没什么不行的……只要孩子归了唐家,她以后还是未婚单身,重新开始生活也不难。”她安慰似的想说服自己,这是对两家都最为有利的办法。
钱人两清,从此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唉!”
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
冷清安静的陈家大院门口此时缓缓的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灯熄灭,陈闵从里出来,迈步进了家门。
他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子,反而是去往陈玉茗房间的方向,令人意外的是陈玉茗房间的灯还亮着,陈闵在门口站了一会,才抬手轻敲门。
“请进。”
陈闵进去,佯作不知:“姑姑怎么还没睡?”
“妇产科医生?”陈闵不解。
陈玉茗点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嗯,帮佳美看看。”
陈闵不疑有他,点点头:“
好。”
陈玉茗向他笑了笑,但脸色十分疲惫,“你早点睡吧,你们年轻人都忙。”
陈闵也不多说,点点头便出去了。
平静又不平静的一夜终于过去,次日太阳初升,陈灵月便从梦中惊醒,她心惊肉跳的摸着小腹,还在后怕。
她梦见孩子流掉了,奕仁也走了。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过,不安也随着越来越多。
她锲而不舍的想查询自己能否出入境的消息,但依然毫无改变。与唐家的往来,仍然不咸不淡的,什么都没有透露。
陈灵月虽然醒了,但在床上呆呆的盘到近八点,才起来穿衣洗漱。
还是要按时去简茗报道的,不能把工作的事情落下,即使现在,公司没人给她派发任务,也没人安置她。
刚洗漱好,这时候家门轻轻响了,陈灵月挂衣服的手一顿,难道娄艺琳又找上门了。
这么一想,陈灵月决定不理她。
可是外面的人还是很有耐心的敲着,力道也重了点。
陈灵月晾好毛巾,进屋把衣服换了,拿上自己的包与钥匙,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麻烦你——”不要再来了还没说出口,陈灵月顿时怔住,外面的不是娄艺琳,是陈玉茗,自己的妈妈。
有那么一瞬有点惊与慌,妈妈为什么会来?她要把自己怎么样?
多多一件她开门,欢快的往她脚边扑,尾巴开心的摇着。
可陈灵月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许许多多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妈妈是原谅她了?还是继续劝说她把孩子打掉?
陈灵月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喉咙有些涩:“……妈。”
“起来了。”陈玉茗淡淡的说着,另一只手搭上门框,“我还以为你没醒。”
陈灵月咽了咽喉咙,低头看着高兴得哈舌头的多多,不知道说什么。
陈玉茗一只脚试探着门框的位置,跨进来,陈灵月给她让出一条道,她便进来了。
“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陈玉茗说道。
陈灵月哽了哽,妈妈还是关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