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的话音一落,便看到裴正秦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
紧接着,裴正秦便开口讥讽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谭翰宇已经死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错,日后,便安安心心做一个贵妃,其余的事情,无需担忧。”
此话一出,裴柔却像是遭受到什么打击一般,瞬间愣在了原地。
贴身丫鬟见事情再也隐瞒不住了,小心翼翼开口道:“娘娘,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您可千万不能动气呀……”
“碧儿,这件事情,你也知道?”
裴柔捏着手中的匕首,声音却平静如水。
碧儿见状只觉得有一股不安袭来,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娘娘,碧儿知道,但是碧儿没有其他办法,您现在是贵妃娘娘,若是再跟谭公子有牵扯的话,会引来皇上震怒的……”
碧儿说到最后便捂住了嘴,脸上的慌张很是明显。
可裴柔此时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人生生挖出来了一般,一阵一阵的痛楚不断席卷而来,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
为什么?
父亲之前明明都已经答应她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娘娘……我们出宫已经有很长
时间了,要是再不回去的,恐怕会引人诟病的。”
碧儿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劝说。
闻言,裴柔却是扯了扯嘴角,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决然而然转身离开。
裴柔跟裴家彻底断了联系,对外更是说自己从今以后不再是裴家的女儿,在朝堂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裴柔是皇帝身边的贵妃,这对于裴家来说更是一种助力,可裴柔自从知道谭翰宇已经死在自己亲生父亲手上后,便在回宫之后写了一封书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便开始闭门,不见任何人,包括皇帝。
这一切温伶和月白都看在眼底。
他们清清楚楚看到了裴柔眸中的绝望。
裴柔入宫,是为了能让谭翰宇活下来,所以她投其所好,步步为营,成为了当今天子的贵妃。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谭翰宇能放心过他自己的生活。
可现在却被告知谭翰宇早就已经死了,她的心彻底死了。
怀胎十月后,裴柔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念檀。
檀和“覃”同音,不难看出,裴柔对自己的儿子寄托了怎样的想法。
而月白则是在知道自己的名字后彻底愣在了原地。
他愣愣看着婴儿时期的自己
嗷嗷大哭,被裴柔一脸无奈抱在怀里哄着。
又看着自己成长为步履蹒跚的孩童,在宫殿内一步步朝着裴柔的方向走去。
裴柔只陪伴念檀到十岁。
因为念檀十岁那年,裴柔在裴正秦的带领下,回到了裴家的地牢,在地牢当中看到了谭翰宇的尸骨,更在自己亲生父亲耳中听到了谭翰宇当年的死因。
谭翰宇在生前遭遇了数十种酷刑,扒皮、抽筋、剔骨,几乎每一样他都经历过。
而这十年来,裴正秦一直保留着他的尸骨,为的就是向当今天子交差。
裴柔这才知道,自己跟谭翰宇的一切,皇帝知晓得清清楚楚。
甚至他宠幸裴柔,把裴柔抬成贵妃,也只是为了看一出好戏,想看看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直到这个时候,裴柔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她再也忍受不住,举起了十年来一直放在身边的匕首,在谭翰宇的尸骨前自刎!
“不!!”
月白在看到裴柔自刎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神色大变,站在原地怒吼着,可他和温伶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看客,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裴柔死后,念檀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
磨。
他从皇子被贬为庶民,为了让自己生活下去,只能日夜乞讨,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念檀长大成人后想要考取功名,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份早已被考官知晓,皇帝更是对所有人下了一道圣旨,无论他考取到怎样的成绩,皆不做数。
念檀却从未放弃,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可最后却死于乱刀之下。
裴柔死后,她的怨气彻底爆发,全部积攒在了谭翰宇随身携带的匕首上,还有她在宫殿内摆放着的铜镜上。
这一积攒,就是一千多年。
随着共情阵的阵法徐徐消失,温伶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回头,便看到月白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木讷,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共情阵内脱离出来。
见状,付尤有些担忧,下意识看向温伶。
温伶却小幅度摇了摇头,直接转身,把空间留给了月白。
出了店铺后,付尤才开口道:“温伶,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这匕首和铜镜的怨气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暴涨了将近三倍有余!我刚刚在阵法外看得一清二楚,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
付尤眉
头紧锁,语气更是十分凝重。
温伶闻言心头一跳,“暴涨了三倍?看样子月白的身份也引起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