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衡带着赴死一般的勇气,推开半掩的书房门。
贺谨川正坐在窗前的轮椅里,握着手机,眉眼中带着冷肃。
“嗯,按照我说的,把苏家这二十年来,里里外外都查透!尤其是这几年里,他们暗地里在做什么勾当,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挂断电话,贺谨川抬眸,示意程衡,“关门。”
程衡转身将门带上锁,便听到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她有没有说什么?”
贺谨川的声音很近,近到程衡差点起鸡皮疙瘩。
他都快记不得,有多久没从这个角度,听到他家爷说话了?
程衡回头,便看到贺谨川已经在他跟前。
他十分惊讶,看了眼窗户旁边的轮椅,再看看眼前站着的贺谨川。
就这么心急,想知道夫人说了什么?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连川爷这样的男人,都免不了失控。
只是……程衡眼露担忧,“川爷,别墅内眼线众多,你……”
他看了眼贺谨川的腿,“不继续伪装,被发现怎么办?”
“他们还染指不到我的书房,更何况……”
贺谨川懒得解释,盯了程衡一眼,“问你话呢!”
程衡瞬间苦着一张脸,“川爷,转告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一张免死牌?”
“……”
贺谨川一听,就知道温伶那张小嘴肯定又胡乱叭叭了。
他蹙
眉,“不会迁怒你。”
“夫人说……”
“姐姐叫你赶紧滚回去陪她睡觉,说已经十点多了,生产队的母猪都不敢这么忙!”
突然,书房内传来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
程衡连忙过去捂住阿肆的嘴,小心翼翼地看着贺谨川的反应,“阿肆!你什么时候跑这里来的!”
连他都没发现,阿肆最近又精进了?
贺谨川被温伶给气得没脾气了,他看了程衡一眼,“你来时他就在,程衡,你退步了。”
程衡:“……”
爷,阿肆的水平你还不清楚?
他尴尬笑着挽尊,“川爷真会开玩笑,阿肆可是你身边最厉害的暗卫,我要是能比他强……”
后面的话,程衡便说不下去了。
他拽过阿肆,道:“我会努力追上阿肆的脚步,不给爷拖后腿。我先带阿肆回去了,这是夫人要我给你的试管。”
“哥,姐姐叫你去睡觉,你别忘了……唔唔……”
阿肆再次被程衡捂嘴,还在挣扎,被程衡强行拖走。
程衡关门那瞬,声音都带哭腔了,“我的小祖宗,你赶紧走吧,再说下去你今晚就得操练一夜了!”
“我喜欢练武!”
“你这不叫喜欢练武,你这叫作死。”
“衡哥,你……”
后面的话,贺谨川便再也听不到。
他走回窗边,坐回轮椅上,将盒子里的
试管打开。
试管很小,就他小拇指大小的一根针剂试管。
里面的液体,呈一种黄绿色,看起来甚至有些恶心。
贺谨川将针剂举高,透过灯光看到里面暗暗浮动的绿色。
他眉头紧蹙,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沈冽,来一趟别墅,我在书房。”
那头,传来一道略显轻浮的声音,“不是吧?现在?十点多了大佬!”
“给你十分钟。”
“……”
不等那头说什么,贺谨川直接就挂了电话。
十点多怎么了?
他蹙眉,温伶那句母猪言论着实让他印象深刻。
即便,他没有亲耳听到她说,也能感受到,她那时的语气。
沈冽出现在书房时,贺谨川已经坐回轮椅,看着手里的文件。
见男人一身花哨的红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他翻窗的动作,掉了一缕落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花蝴蝶。
贺谨川蹙眉,刚想开口,就听到沈冽不爽道:“得!你可别批判我的品味,在我这儿看来,你品味才不咋地,整天不是一身黑就是一身黑,我这叫活的有滋有味有色彩,你个不懂情趣的男人根本不明白。”
“……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贺谨川无语,要不是沈冽跟他从小就认识,他是绝不会把这人纳入至交之列。
他瞅了沈
冽一眼,“小时候你话可没这么多。”
“那你小时候话也不少啊!现在怎么变得跟冰块一样?”
两人皆是一愣,随后沉默。
沈冽耸耸肩,状似无所谓地说道:“叫我来干什么?”
贺谨川将盒子推过去,“看看。”
沈冽打开,发现这黄绿相间的浓稠物,嫌弃地移开视线,瞬间把盒子盖上。
“嘶,什么玩意儿呢?这么恶心!”
“一种不明药物,苏家拿来注射在温伶体内的。”
“温伶?就是苏家那个养女?你真跟她结婚了?”
“嗯。”
贺谨川并不意外,沈冽是如何知道的,左右不过是程衡那大嘴巴告的密。
沈冽看似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