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和二师兄过来看看。”
刚转过身去,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摸了摸林珏的眼睛,确认确实是张开的,才轻轻松了口气,又叮嘱了一遍,“我去请罗师父和二师兄过来,你先自己躺一下,你身上伤还没好利落,别乱动啊。”
见他像叮嘱小孩子一般一个劲儿唠叨,心知他是吓坏了,便轻轻点了点头。他如今太过虚弱了,发音很是费力气,连点头都耗尽了他的力气。
虽如此,李易白仍是再三叮嘱了几遍,才不那么放心地离开。因着林珏需要静养,这屋子里并没有安排下人守着。李易白出了屋子,才叫过来守在外面的青桐和青松。
“我家老爷醒啦?”青松素来活泼,原是十分怕李易白这个郡王爷的,这会儿也顾不得怕不怕了。
李易白这会儿也不冷脸了,面上难得带了笑容,“恩,你去请罗师父和周师兄过来,你们老爷醒了。”
青松便催着青桐赶紧过去,自己抻着脖子往屋里看。
李易白难得大发善心,“行了,要看进去看吧,在这里你能看见什么?”
青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易白,见李易白不再理他转身回了屋中,便也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实在是太相见自家老爷了。
林珏见李易白回来,眼底嘴角都是笑意,又看见鬼鬼祟祟跟在后头的探头探脑的青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老爷……”见自家老爷果然醒了,青松的小泪珠子就没断过,他又不敢上前,便一直躲在李易白身后抹眼泪。
林珏不能动不能说话,便只是一味的笑。于别人来说,他一躺就是大半年,可是于林珏自己来说,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不过他也心知自己收了重伤,如今能醒来,怕是已经过了许久,不过他也未料到这一躺便是大半年,难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
周师兄诊过脉象,又请自家师父看过,方点点头对林珏道:“恢复得很好,你如今不能动不能说话是因为之前用的药有麻沸散的效用,既然你已经醒了,便可以换药了,待过几日麻沸散的药劲儿散了,便能开口说话了,身上却是急不得的,还需一点一点锻炼。”
李易白忙道:“他如今,可算是全好了?”他怕林珏又会陷入沉睡。
周师兄笑道:“自然,他之前被箭支伤了内腑,好在吃了我给的保命药,如今内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不能移动,毕竟内伤不必外伤,总要是要好好静养才好。”
李易白忙点头应了,又拍拍林珏的手,“听见你师兄的话了吧,别着急,慢慢养好就好了。”
林珏笑着眨眨眼。
罗师父也跟着松了口气,将一屋子人都打发下去歇着了,毕竟大晚上的,林珏也无事了,没必要一直守在这儿,反倒耽误了林珏休息。
待一屋子人都散尽了,罗师父方道:“你如今醒了可算好了,头几日有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任氏族长任清平要过来拜会,他乃当世大儒,太子妃便是他的孙女。我不晓得你家与任家可有什么来往,他身份非同一般,便没敢替你回了,今日傍晚时分,听说任氏家主已经进京了。”
林珏想了想,并未听父亲提过什么任氏,不过任清平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乃是与自己亲外祖父齐名的一代大儒。老爷子如今可该到了耳顺之年了,突然进京,又特意点名要拜会他,实在叫人觉得惊讶。
不过这任清平乃是当世大儒,便是皇上见了他都颇为敬重,他不过一个小小从四品官员,自是没有理由去拒绝的。
林珏眨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罗师父便也不再多说,毕竟是林家之事,他不好过多插手。
待罗师父也回去休息了,李易白方脱了外衫,躺在林珏身侧,他一直是与林珏睡在一处的。虽然因林珏不能移动,他少不得要配合着僵着身子,睡得极不舒服,不过仍是不肯离开。
支着头侧躺在林珏身侧,李易白用手指轻轻描摹着林珏的面部轮廓,“睡了这么久,估计你也睡不着了,不如我陪你说说话吧。”
林珏笑着眨眨眼,李易白便将京中最近发生的趣事一一说给林珏,林珏听得有趣了,就连着眨两下眼睛,李易白便将这件事铺陈着讲开。
如此一夜,直待天边已露了白,李易白方搂着林珏睡了过去。待李易白呼吸渐沉,林珏方睁开装睡的一双眼,微微侧着头,眉眼弯弯地看着李易白。
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