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如何不说,便是有他谢家帮衬着些,也是差不了的。何况低娶高嫁,黛玉这么小便开始管家,又不是个无能无才的,如何不能为弟弟求娶了呢。
若真论起来,自家虽是郡王府邸,自家弟弟却是不能越过两个哥哥袭爵的,又天生不爱做官,便是身上捐了个官身,也只是徒有个虚名,每月有几两俸禄罢了,养家还嫌不够呢,人家能瞧不瞧得上他还两说呢。如此一想,谢太妃不禁又为自家弟弟发起愁来。
此时被自家姐姐各种惦记着的谢锦轩却是丝毫没有多想什么,他原是没有那个意思的,奈何自家师父老是在自己耳边念叨林氏兄妹如何如何好,林师弟他是见过的,便也禁不住对黛玉多了几分好奇。
又兼之上回去林家的庄子时,无意中瞥了黛玉一眼,那纤纤身姿便印刻在了脑海中,怎么挥都挥不下去。
及至听自家师父念叨黛玉在贾府受了何等委屈,心内颇觉几分酸涩心疼,便求到了自家姐姐面前,毕竟都是些内宅阴司之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无从插手,便只能借着姐姐为黛玉正名了。
谢锦轩天性中就带着一股沉稳劲儿,便是那种火烧房子都能不急不燥的人。如今黛玉还小呢,又还在孝中,他并不认为林珏会在此时便给黛玉议亲。且林家初来京中,林珏又一向瞧不上贾家,可说他们兄妹在这京中无依无靠,若是林珏想要给黛玉议亲,也定会与他们师父师兄弟商量,谢锦轩对此自信得很。
谢锦轩虽已经十八岁了,到底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再不骄不躁,想到再有两年林妹妹便出了孝,到时自己便能去提亲,将林妹妹娶回家中了,也忍不住带出几分欣喜来。每每对着药炉傻笑,惹得罗师父惊惧不已,怀疑自家徒弟是否害了什么病了。
他哪里知道,这病实在是无药可医,被唤作“相思病”。
且说黛玉自北静王府回了家,因林珏这边散的早,又听说黛玉被留了饭,便也未等黛玉,只自己先回了家中。黛玉见了林珏,颇有几分自得的地白日间自己作诗夺了魁首之事说与林珏听,林珏自是又好一番赞颂黛玉,反倒惹得黛玉羞恼起来,一径与林珏笑闹了几句,方才各自歇去。
不过两日,京中闺阁中便传遍了黛玉当日所做的咏菊诗,林珏亦有所耳闻,众人皆是赞誉此诗之精妙,竟不似女子所作,反倒颇具男子气概,林珏闻言不觉好笑。
倒是黛玉听闻此说法,哭笑不得。
又过了两日,关于此诗的作者便浮出了水面,众人都说是北静王太妃不小心说漏了嘴,林氏黛玉,一时间风头无两。
便是贾府那边,贾母也特意派了个婆子来询问,那首“咏菊诗”是否当真是黛玉所作。黛玉免不得见了那婆子,听着婆子话里话外都说她小姑娘家家不知轻重,这般大出风头,堕了公府身份云云,险些没气晕过去。
倒是林珏正好在家,直接着人将那婆子撅出了家门,那婆子守在林府角门前哀嚎了两声,到底瞧着林府下人一个个盯着她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可怕,便伸着袖子抹了两下并不存在的眼泪,遮着脸快步走了。
林珏返回身安慰黛玉,道:“不遭人妒是庸才,那起子小人眼皮子着实是浅得很,可不知当年北静王太妃与先北静王伉俪情深,常常以诗传情,北静王太妃亦是在闺中便有才名传出呢。妹妹既然有此才能,何必遮遮掩掩,须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全是屁话,哪个丈夫希望自己的妻子跟块木头似的,硬邦邦的只知服从。从来红袖添香,便不是一块木头能干的了的事儿。”
林珏也是气的狠了,方什么话都往出说,黛玉原还有几分气恼,如今却只剩下羞恼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林珏的话,再不理会林珏,红着脸跺了两下脚躲进屋子里去了。
林珏还待再劝,方嬷嬷一边笑道:“大爷不必担心,姑娘这是害羞了呢。那婆子的话姑娘并未很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那婆子是经谁授意方说了那样一番话,姑娘也只是顾念着贾府老太君方没有反驳罢了。大爷若是有空,不妨去探查探查,免得有人借着贾老太君给咱们姑娘难堪,毕竟贾老太君是咱们姑娘的亲外祖母,有些话她说得,旁人却是说不得的。”
林珏立时明白了方嬷嬷话里的意思,遂不再多留,转身叫人将那婆子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