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内下葬,虽已过了一天,还有两天,一切都来得及。 耕地的牛都需要歇歇,哪有这么累人的。 我连忙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再往里进。 “怎么了,妹子。”王雷惊慌地看着我,眸子的焦虑快起了火。 我抿着嘴,假装看不出来他的急迫,厚着脸皮直接说,“姥姥正在睡觉,你们不能打扰她。有什么事,都等她醒了再说。” 村长听了我的话,急得直嘬牙花子! “不行不行,苏禾,你快去叫苏婆起来,这件事太大了。”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心里反复斟酌。 这时,屋里响起吱呀的开门声。 我们三儿一起扭头,正好看见姥姥推开门往外走。 她还没到近前,直接给村长甩了一记眼刀,直接怼了上去,“你活不过明天了?” 村长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王雷赶快搀住他。 这反映给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多做想法,就看见姥姥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绷着嘴皮,冲着浑身战栗的二人吼,“杜小娟怎么了?没下葬?” 王雷舔了舔干裂的舌头,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小娟不见了。” 一旁的村长眼神涣散,像是陷入惊恐,“王婆被带走的时,不肯走,还对着杜小娟吐了口唾沫。” 我脑袋嗡的一下,汗顺着脑门就流了下来。 姥姥把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脸上更是被气得直抖动,身上的血一股脑地冲到颅顶,险些让她站不住。 我赶忙去扶住她,她挡了一下,继续问道,“她死了没?杜小娟为什么又消失了。” 村长脸色死灰,如炉渣一般,头剧烈地摇着,整个人都显得惴惴不安。 从嘴里挤出了两句话,“没死,没死。还没来得及动手,王婆就被压上了车。” “我一会儿,棺材盖大开,杜小娟就不见了。” 王雷扑通一声跪在我们面前,声音呜咽地咧着嘴,求求姥姥一定要帮着把小娟找回来。 她命苦找了他。 之前都是他软弱,没在母亲骂她的时候帮一把。 她若有气,回来杀了他都行,但是希望她能好好投胎。 我心底一悸,悲凉从生,更多还是害怕。 王雷早干嘛去了,年少爱情,嫁他那么久,怎么死了就幡然醒悟。 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可这儿杜小娟都被桃木钉钉住了还能消失,这是有多凶? 姥姥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为难,把我喊到一边,和我说,“每次关头都会出这么些事。十年前也是救人和护你,我以为能两全,反而害了你。” “而你现在受了十年的苦,我也为你挡下最后一劫,眼下就差今天未时最后一哆嗦。” “偏偏这时又生了异端,这次我交给你选择,你选去帮杜小娟,还是救自己。” 为什么给我选? 三式绝学都熟烂于心的姥姥竟然把这件事交给我选。 我怔怔地出神了好半天,认真的盘算着。 选了救人,会影响我自己,等了十八年会直接毁于一旦吗? 选救自己,害了整个村子,是直接灭村吗? “如果找不到,他们能活吗?”我满肚子疑惑,直接问了出声。 我看向村长和王雷,满脑子都是曾经骂我的,把我沉河的脸。 说不恨,那都是假的,对于那些人,我只能做到理解,却无法释怀。 “不能,昨天下午已经黑煞了,怕是昨天经历了腌臜的事,她肯定已经化煞。如果王婆子再死了,她怕已经由黑转红了。” 说到这儿,就了然于胸了。 如果是血煞,无人可活。 “苏家的宅子,她靠近不得,我们过了未时。一切落定,再想其他办法。” “那……” 眼中的王雷焦虑得在原地跺脚,眼眶泛着猩红,如果我们拒绝了,怕是还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事情。 “姥姥,如果错过未时,会怎么样?” 姥姥迟疑,还是憋着话不想说,可我哪儿还等得了。 我死他死的结局,怎么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都到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肯说吗?” 我的脸几乎褪去了所有血色,怕是连嘴皮子都发白。 “不是不肯说,本要等到未时再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她说完猛的住嘴,看着我的脸不说话,那双眼睛闪过一丝鹰隼,仿佛要把我看个精光。 半晌,她长吁一口气,幽幽开了口:“是我考虑不周,这一切应该早点告诉你。” 我不知道的那些往事像是一张大网,从姥姥口中撒了出来,瞬间包裹了我。 “你沉河那晚,不是我救得你。那时候我还在市里办事,没赶回来,及时赶到的是你姥爷。” “但是你的阴命在那一晚吸引了太多牛鬼蛇神。男的想讨你回家,女的恋阳想上你身。” “你年级小,魂魄又不稳,愣是被众祟去了一魄。我花了些时间才把那一魄找了回来。” “我刚要喊你回魂,可你姥爷却算出你这一辈子艰难多舛,就算不死,也是血光不断。” “孤独终老是最好,怕是要半路夭折,惨死街头。” “最后想了个办法,这魄填在娃娃里,做个替身放在身边,院子不大,算不上离魂,对你没什么大碍。 “还能由它给你挡每个月十五阴气最盛的煞气。这期间你只要躺在棺材里假死一次,就算躲过一劫。” “今日未时一到,便是我和你姥爷约定的日子,待他打碎娃娃,你七魄俱全,便换了个命格,即使天孤星还在,也并无大碍。” 十年,一百二十个劫,我假死噩梦,姥姥门外守夜。 是否次次都像昨晚那般惊险,姥姥说的云淡风轻,可我听得惊心动魄。 可她还是没告诉我,如果过了未时,怎么办。 我再次问出了口,姥姥沉着脸,稍作思索,开了口。 “过了未时,你姥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