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累得让三房的仆人稍微整理了下库房,神色冷凝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院子,陶娘子看她进来,又絮絮叨叨,心疼又埋怨地嘱咐了她几句,让自己的婢女拿了自己屋内唯一上好的敷脸膏药过来,嘱咐郑文浅一定要按时擦,在郑文浅一再示意自己没事赶人的暗示下,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蔓草院。
陶娘子离开后,婢女月见在旁心疼地帮自家娘子擦着药,在一旁边忍不住开口道:“娘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明儿那明微县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会再来?我们?”
郑文浅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头发,冷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到时看着办。对了,之前十一娘说的让我们把换亲的消息捅给柳家和朱家知道。本来我还打算明日去办这件事。既然那郑明微如此不要脸,这件事还是早做早好。”
“娘子,可是我们院里没有人能和柳家朱家的人通上消息啊。”琼花刚大体收拾了一下蔓草院,听到自家娘子气急败坏的声音,赶快站出来说话。
“我也是气糊涂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哪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也没结交过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人,怎么才能把这消息传到柳家和朱家府上呢?”冷静下来,郑文浅皱紧眉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苦于没有人脉,也没那个机会啊。
本来因为郑明微来强占聘礼的事而心情激越,一直很义愤的郑文浅,这会冷静下来,也是发现了这个大问题。
“要不,娘子去找骄阳县主。她肯定比娘子认识的人多,也许有什么办法。”琼花在一旁献策。
郑文浅摇了摇头,不甚赞同:“我是闺阁女子,除了主母那边就没有人脉认识外边的人。她何尝不是?而且,就算她愿意帮忙试试看,她能找到的人无非也就是李氏,李氏能帮我?她现在巴不得我死了,好名正言顺占了我的亲事,给郑明微腾道呢。怎么会帮我?算了,还是不要麻烦十一娘了。她也不容易。”
“那不找十一娘帮忙,能找谁?”琼花也是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看着自家娘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她才说出这个建议。
“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郑文浅闭上眼,思量。
好半响,她睁开眼,眼里闪过决绝,她对着等候在她身畔的两个婢女,道:“我想到了,去找裴八郞帮忙。我这还有他给我的折扇,拿去他应该会愿意帮忙的吧?”
“九娘,这不行啊。”月见率先叫了出来,“刚在王府的时候,裴八郞还气了你,真找他,他愿意吗?”
而且,这种时候找那人,先就败坏了情意。那些世家子心里又不知会怎么想,会看不起她家娘子的吧。月见在心里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没事。我跟他本来就不可能。还能指望以后什么情意吗?现在有这份初识之意,他还愿意帮我的时候,我暂且找着他帮忙。以后,我和他,难道你们以为还会有什么交情?别幻想了。而且,这件事上,裴八郞绝对有能力帮我传递消息给柳家和朱家,找他帮忙绝对不会走岔路的。就找他帮忙吧。”
郑文浅心思神转,她拿出折扇来看了一会,又道:“月见,琼花,你俩谁愿意去?”
见自家娘子心里早有打算,月见琼花也不好说什么。
“我去吧,娘子,我懂点武。”月见站了出来。
“好,那你去吧。”说完这句话,郑文浅自觉整个身子更疲倦了,软在榻上,什么都不想动了。
月见拿了折扇,匆匆离开蔓草院。
其实月见武功也不是很好,她只是看自家娘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努力帮娘子办成这个事情。
于是,她一力应承了。
只是到了门房,她又暗暗叫苦了。
不知道怎么骗过门房出去。
她想了千百种计划,不过都没盼上什么用场。
到了后门口,才惊喜地发现,门房夫妇跟人喝酒吃菜吃多了,昏睡了过去,方便了她出行。
月见心里暗道老天帮忙,打开后门,终于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河东裴家。
月见被领进来已经好一会了,裴书年也知道了郑文浅找他帮忙的事。
他站在屋内唯一一盏铜制树形灯前,不知是不是夜里烛火的问题,映着他的面庞,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了冷硬严肃感。
从一开始为了义愤,帮自家娘子忙,而秉着一鼓作气精神,把昭王府换亲事情说完,又把娘子传递消息的事情办完,月见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说完那一长串话后,今儿白天一直很好说话,对谁都说话和气,顶多对着自家娘子有点故意作对的说话样子的郎君,现在却是摆出了今儿第一个黑脸。
月见见着了,还能怎样?自然是不敢说话了。
她现在都有点害怕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回去了。
而被她胡乱臆测的裴书年盯着月见递来的折扇,心里一冷,眼里瞬时也有了几分不好相处的意味。
难怪要来参加五姓七家的私人宴会呢?
难怪要对他欲拒还迎?
难怪有了他,还要去招惹李耀等人?
原来症结都在这里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