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世家子要她换上这奇怪的朱红衣裳。
今日他们来太原王府参加的不是雪雕会吗?
不该是万里雪飘妆点的宫廷侍女,寺庙高塔,宝相端严的佛像吗?明明她和娘子来的时候,这阖府,眼睛所见都是雪刻的鲤鱼跳龙门场景,雪雕的荷花满塘,雪砌的出海船只?
怎么现在都没了,变成了这满眼亮晶晶,晶莹透彻,造型精巧美观的冰雕纱灯挂在这一棵棵雪树上。
极目所见,绵延整个王府的冰刻的喜饼担子,冰雕的椰子茶果担子,冰雕的金银玉器闪闪夺目,散发着晶亮的光芒。
还有整一套的冰雕家具,床榻,美人榻,梳妆台,妆奁盒子,瓷器,小型的卧室全景。
聚集全场的男一队,女一列,全数着朱红衣裳的世家子弟,世家贵女,最中央两位被簇拥着的是她家娘子和陈十七郞。
奢华贵重,精致庄重典雅的玄色正袍笔挺地穿在这两人身上,真正富贵无双的一对,他俩人站一起,旁的再有多少人,似乎都没人在意了。
周围有人在感慨“有今日,此生足矣。羡慕啊。如果有一日,能有人为我做到这样,我这一生也算知足了。”
是三房那个跟娘子交好的郑文浅,她穿着跟大家一样的朱红衣裳,围在她家娘子身边感慨道。
她这般说话,旁边耳朵很灵的裴书年听见了,就在旁神神叨叨道:“某能做到,难道你能嫁某?”
郑文浅本来还沉浸在这一场旖旎浪漫中,羡慕不已,听这话,旖旎一刹那全数喂了狗,她转头瞪着裴书年,道:“谁要嫁你?”
裴书年挑眉:“呵。某还不想娶你呢。你不是跟河东柳家二房那谁文定都下了吗?要嫁某,你还得先上柳府退婚。某可不是那等不懂礼义廉耻的家伙。”
被裴书年这么大喇喇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倒出来说,郑文浅大怒,只现场人太多,所以,她只能咬紧了牙关,恨声道:“奴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你,裴八郞。”
裴书年冷哼,别过头不理她。
郑文浅:“……”心里在为裴书年扎小人。
那么一对人,她家娘子帮三房这九娘算是找到下家了吧。春沉为郑文浅高兴着。
“春沉,夏鱼,郑文浅,还有你那几个婢女都站我这边,代表着我们昭王府的人。”转头,郑如骄也是眉眼都笑意浅浅,拉了几人到她身边站着,回头,静看着陈述,等着接下来的流程。
春沉,夏鱼,郑文浅几人闻听,各个笑意盈盈地站在了郑如骄身后。
同时,陈述也开口,让陈询、裴书年等人站他身后。
接着,主持仪式的司仪出现了,这一轮隆重的下聘正式开始。
所有穿戴一新,红衣红裤的世家子弟携着穿戴同样红裳的一个世家贵女上前,献上一份新婚贺礼给站在最高处的两人——郑如骄和陈述。
周围乐人奏乐,舞姬翩翩起舞,世家子弟说道一声声恭贺新禧。铲干净雪的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红地毯,锣鼓声声中,王府的婢女仆人不知什么时候扯了一桌又一桌八仙桌出来,端来了一碟又一碟的美食,一壶壶的美酒也不要钱地流水线送上来。
满天都是晶莹色,满眼都是富贵人。
场面宏大,那是从来没见过的盛世浮华的浪漫聘礼。
置身此情此景,郑如骄也是目瞪口呆了。
她从陈述拉她过来这冰雕现场,就一直沉浸在惊讶震惊中,直到此时,那种情绪上升到了最高点。
耳边听着陈述温柔款款道:“喜欢吗?”
郑如骄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只是心里又有点不忿这么大的事,陈述也不跟她先通个气,让刚出现在冰雕现场的她,像个土包子似的看呆了眼,还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当时就被李寄荷、柳暮阶、张乔等人嘲笑,鄙视了。她的好心情都被扫掉一半。所以,陈述现在问她,她自然不能表现太高兴,只不冷不淡道:“ 搞这个冰,一融化就没了。没意思。”
是没意思,可是真的好浪漫。她前世也算见过各种各样的浪漫了,但是陈述搞这一出,仍然让她震惊的不行。
这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这是千年以前的古代哎。这封建王朝的大唐朝,居然也有人能构思出如此浪漫的聘礼,她不惊奇就有鬼了。
更不要说得知这份浪漫是给她一个人的额外聘礼,她郑如骄再是冷血无情的人,也是感动到了,心里暖洋洋的。
所以,虽然是说着不冷不淡的赌气话,嘴角盛开的那一抹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陈述含笑对着她的口是心非,眉眼都是温柔在流转,他握紧她的手,低笑,语声宴宴道:“真正的聘礼明儿某会去昭王府下定。放心,绝对不会少了你什么的。”
“哼。谁知道呢。”郑如骄心里很高兴,只是面上仍然装作不在意。
陈述就笑,笑不可抑。
周围人就没他那么好说话了。
那些个世家贵女为着郑如骄这份不识趣的拿乔,纷纷抗议了。
议论纷纷声道:“哎呀。骄阳县主真是没品位。到底懂不懂欣赏好东西?这样美的冰雕聘礼还嫌弃吗?”
“陈十七,她不要,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