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这边的婢女送去隔壁雅间。
厚重牡丹花开图纹的竹帘被撩起,雅间踏进一双朱红丝线勾纹的高头鞋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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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阿兄他们怎么那么慢还没评好吗?第一轮的才艺一向很简单的,大家也都随意比试了下,只为适应,还没拿出什么了不得的真本事来呢。几位兄长怎么如此慢腾腾,又不是让他们才艺表演,就品评一下还那么多时间?”等了有一会,海棠春睡间的贵女们有抱怨了。
本也是,第一轮的比赛还没到重复的时候,众家贵女,谁还没个一项拿出手的技艺。没到第二第三轮,自然各个都能拿出才艺。当然技艺有高低,她们自己都看得出,这次的第一第二名不是王绡绡做的菜就是李长织绣的绣品,其余的名次也就众家郎君看着给的,品评应该没什么困难。怎么品评的木牌半天还没过来。
于是,贵女们焦躁了,叽叽喳喳有小不满的,有议论的,有找了婢女们去打听的。
只郑如骄些微皱眉了,因为她听到了那一声“摄政王殿下”,然后,那边静谧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始议论纷纷,居然是摄政王临时□□来一脚,也准备参加品评。
隔壁在说:“……我家阿织的绣品第一,王家小娘子的菜式第二,其他,第三第四名……这些物件里,就薛绮妹妹这菜做得实在不怎么样,是为最后一名。殿下可同意?”
听声音和称呼,隔壁此时说话的这人应该是是陇西李二十一郎李耀。此刻他应该在问询无端要插手贵女们品评的摄政王宋辰仪的意见。
一般的时候,五姓七家的世家子弟是很不把什么皇家宗室放在眼里的,但真到了明面上,谁也不会当面表现不屑给人看。所以,隔壁雅间摄政王来了,才出现了世家子看似尊重的态度,实际名次都出来了,李耀这么说的时候可是没想要宋辰仪真提出什么意见,只是顺口问问。
那宋辰仪倒好,在雅间那头装模作样道:“第一第二某没意见。这排第五的这位烧的菜比起后面两位的才艺也差不多,怎就排了第五?依某看,这后面三位的才艺可以并排最后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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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很细小的shen吟声。
海棠春睡间里,春沉小小声对抓着她手的郑如骄道:“娘子,婢子这手……”
郑如骄回过神来,对着春沉歉然地笑笑。
“娘子,怎么了?”春沉小小声地问。
郑如骄摇摇头,这里人多口杂,没准备跟春沉说这件事。
可是她真的有点气性起来了。
隔壁横插一脚跑进来,硬要掺和贵女们评比的那个摄政王怎么回事?她知道自己厨艺不怎样,也没指望能排什么名次,但是五姓七家的郎君们都评了第五,没有评最后一名真是不好意思了,居然劳动摄政王殿下大驾,一来就特意指出来,说要把她的才艺评最后一名。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听说大唐民间尤其推崇陈十七郞,说陈十七是前朝才出的旷世大名士,风光霁月,名流傲骨,摄政王跟他比,那是莽夫和贵族的对比。而最近几日陈十七的表现,让人以为她是陈十七选定的未来妻子。所以引来了这很可能因此嫉妒陈十七,又一时拿陈十七没办法,就拿她来做筏子的“莽夫”!
但愿不是她猜想的那样,真要这样,什么比肩曹操的当世枭雄,都是谁在外面胡乱传的,真要如此,她怀疑就这些名声都是这人自己不要脸的传出来的。
“好吧,还是维持原来的品评吧。才艺品评确实不需要那么多最后一名,是很打击人。王三郎说得对,是某浅薄了,你们继续,当某不存在。”还是那道低沉缓缓的声音,淡淡余音隐隐透着威严。
正当郑如骄气愤难消时,谁料隔壁雅间里,宋辰仪居然默认了维持原来的评判。
咦?传闻可没说“莽夫”殿下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郑如骄狐疑地想着。
不等郑如骄胡思乱想透彻了,隔壁雅间的婢女们送来了錾刻海棠花枝图案的长方形的香盒,里头摆着细致精巧的一块块评论木牌。
才艺表演名次出来了,贵女们嘻嘻哈哈一拥而上。
几家欢乐几家愁,不过自己斤两多少,贵女们自个心里也是有数的。于是,欢乐的伤心的过了,众贵女就嚷嚷着可以开始第二轮才艺表演了。
第二轮诗词题目是由荥阳郑氏嫡长女郑妆成提笔写下:“扶摇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风飚,徒有霜华无霜质。”这首诗是截取南北朝鲍照《梅花落》的最后一段。整首诗连起来的意思自然是歌颂梅花,贬低杂树。可这单截最后一段,只说了杂树只能在春风中摇曳,在春日下盛开,有的虽然也在霜中开花,却又随寒风零落,却没有耐寒的品质。
这话就耐人寻味了。
郑如骄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郑妆成对着她白牙一哂,对她露出不屑轻鄙的表情。
听她在跟裴江蓠说道:“有人自以为嫁入世家大族就可以安枕无忧,可知杂树变不成梅花,嫁的了五姓七家又怎样?常栖梧桐就以为自己是凤凰了吗?啊,郑十一娘,我可不是在说你,你看着我干嘛?”
果然,这诗单截取最后一段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