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林臻刚整理好裤头,长袍还没穿好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他与浣碧目光交汇,彼此的眼底都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愕。
“听那声音,似是夫人?”浣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林臻赶紧披上外袍冲出去。
倒不是说他有多在乎刘书瑶,那个贱女人就算死了林臻也不会有任何心疼,但是王府的脸面绝不能丢!
一旦刘书瑶被拉到大街上游行,那王府的脸可就丢尽了。
这种丑闻定会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年内,王府少夫人被游街的笑话都将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届时,谁还会跟林家合作?
林臻疾步穿过庭院,恰逢两名身量魁梧的护卫正架着刘书瑶与小翠,步步向外。刘书瑶形容凌乱,发丝纠缠于指尖,泪水涟涟,哭得梨花带雨,宛如一只无助的小花猫。
“祖父!孙媳知错了!”
“孙媳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小翠也哭得稀里哗啦:“老爷呜呜呜呜。”
“且慢!”林臻一声断喝,两名护卫立刻止步。
刘书瑶泪光闪烁,声嘶力竭地呼唤:“夫君,救我!!”
林震仙的目光如寒冰般刺向林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压低嗓音,语气中满是不悦::“臻儿,这样的女人不配王府夫人,此事你莫要阻拦!”
“祖父,请听孙儿一言。”
“滚!老夫不想听你狡辩,此等下贱的女人你不管,老夫替你管!”林震仙怒目而视,语气决绝。
“祖父!刘书瑶虽然下贱,但她毕竟还是王府的少夫人,若贸然将她拖出去游街示众,王府的颜面何存?时下大乾风云变幻,局势微妙,我们行事更需谨小慎微,以免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祸端啊!”
“够了!”林震仙的怒意依旧未消,厉声打断,“你上次便承诺会妥善处理此事,可这贱妇却愈发肆无忌惮。她竟敢如此打扮在王府中随意走动,全无半点礼教与羞耻之心。若不加以严惩,日后恐将更无法无天!”
“祖父的意思孙儿明白。然而,时下朝局风云变幻,正是我等需谨慎布局之时。让刘书瑶去游街,无异于在风口浪尖上摇曳王府的声誉之舟,此举非但无益,反倒可能让顾家趁机渔翁得利。”
“孙儿保证,这次绝对会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林震仙的面庞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迟疑的波纹,那是权衡利弊后的微妙动摇。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林震仙不说话,林臻也不敢再劝,两名护卫也呆立当场,就连刘书瑶和小翠都止住了哭声。
“哼。”林震仙一挥衣袖,两名护卫立刻会意,悄然退至一旁。
刘书瑶见状,忙不迭地向前蠕动了几步,意图躲到林臻的身后。
却不料,林臻身形一转,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眸如利刃般直射向她,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换衣服!”
“是”刘书瑶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眶中蓄积的泪水终是忍无可忍,断线珍珠般洒落。
可恶的林臻。
若非是你,我何至于此?
若非你的出现,我本该夜夜依偎在北辰温暖的怀抱,哪里会遭受这等屈辱与委屈!
你等着,我刘书瑶对天发誓,一定会让你死在我肚皮上!
步入厢房途中的刘书瑶,身形一顿,猛然回首,眼中闪烁着怨毒与阴鸷的光芒,狠狠地剜了林臻一眼。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林震仙的眼中,他心中顿时明了:“臻儿,这个女人恐怕已经恨上你了,若是聪明,就尽早除掉,绝不能留。”
林臻虽未亲眼目睹刘书瑶那怨毒的眼神,但对她对自己的恨意却心知肚明。
她对顾北辰痴心一片,而自己却对她毫无怜悯之心,屡屡施以苛责与折磨,不恨就怪了。
林臻之所以留着她,除了找个床搭子之外,更多是希望能够利用她来让顾北辰犯错误。
顾北辰已为她屡次破戒,底线尽失,再用这招肯定是不行了。
唉,也罢。
林臻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如果她还是那么的不识时务,那便杀了吧。
还是那句话,对林臻来讲,刘书瑶不是妻子,而是敌人。
而且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敌人。
他邀请林震仙进屋:“祖父先进来休息吧?”
林震仙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向前。
“陛下没有召你入宫吗?”
正常来讲,这个时辰林臻应该是在皇宫里的,但今天却在家。
林震仙也颇感意外。
难不成这小子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恰逢浣碧轻移莲步,刚从内室走出。她衣衫初整,青丝犹带几分晨起的慵懒与凌乱,略显羞涩地向林震仙福了一福。
“王爷”
林震仙望向她,目光中满含慈爱与温煦,仿佛是在凝视着自己心中理想的孙媳,与先前对刘书瑶那杀意盎然,狰狞恐怖的眼神截然不同。
浣碧被他那不正经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偷偷咽了口香津说道:“老爷,若没事情,奴婢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