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用身份来压她么,这也就是杜淼华仅存的优越感了。
不愧同是杜家的人,和杜荷兰在意的点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比杜荷兰更在意她自己的形象,满腹骄傲更严重。
陆安苒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她睁大的眼睛,字字清晰、落地有声,每一个音节都狠狠踩在她的心坎儿上,偏偏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回音络绎不绝,在她的耳朵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该死!
明明已经被赶出豪门,委曲求全做一个低贱的助理来求生,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浓厚的可以俯瞰一切的高傲?
杜淼华死死咬紧牙关,恨不得能咬碎了那一口银牙,理智让她快速冷静下来,还没等她思考好接下来回应的话,陆安苒已然不由分说转身。
许程安眼疾手快,立刻扣住她的手腕,缓缓开口:“安苒。”
“松手。”陆安苒不由分说挣了挣,没挣开,她的眼底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意,直直地看着他。
“别闹。”他没理会,只无奈地拢了拢眉心,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些,不过始终没有捏疼她。
陆安苒抿着唇,稍稍抬眼:“你松不松?”
杜淼华的笑容愈加灿烂,口吻很
是懂事:“安苒,这附近可能很多记者蹲点,要是被记者拍到了,那影响可是很大……”
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只见许程安松开了桎梏着陆安苒手腕的手,她眉色一喜,可这喜悦还没延续一秒,他微微弯了腰,一把将陆安苒拦腰抱了起来,递给宫桐一个眼神。
宫桐心领神会,立刻走上前来,双手奉上另外一把车钥匙。
“许程安,你放我下来!”陆安苒怔了片刻,显然对他这个动作出乎意料,立刻想到他今天被毒蛇咬到的手臂上的伤口,匆忙挣扎着要下来。
可男人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稳稳地抱着她走往角落里另一辆车。
宫桐赶着过去帮他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许程安避开她后背上的伤口,小心将她塞了进去,以最舒适的坐姿,然后关上门,自己绕到驾驶座坐好。
陆安苒静静地看着他坐上来,反手把车门给锁死了,她闭了闭眼,依旧没说话。
许程安的长指无声地敲击着手边的方向盘,侧首对旁边的宫桐吩咐:“送杜小姐回家,然后把车砸了,换新的。”
此话一出,陆安苒立刻睁开了杏眸,看过去,男人的脸色毫无波动,一如周围无
灯的停车场暗沉深邃。
宫桐恭敬地颔首:“是!”
车窗慢慢被摇了上去,陆安苒浅浅勾了唇瓣,垂着浓密的睫毛,乖乖地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没再抗拒。
她能够理解许程安的做法,同在一个圈子里面,苍蝇并不麻烦,麻烦的是苍蝇背后的大苍蝇,砸一辆车就能解决的事,就没必要舍近求远轻易与杜淼华背后的势力撕破脸皮。
但是她仍然不高兴,因为杜淼华缠着他。
他太能招人了。
许程安伸手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陆安苒瞄到他的手臂没有渗出血的趋势,稍稍放了心,拍开他的手,自己把安全带给系上。
许程安:“……”
“送你回家。”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美好的侧脸,正扭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主动开腔和她说话。
“……”
陆安苒没理,目光仍然焦距在不远处杜淼华震惊的神情上。
不用想,她都知道,杜淼华不过是震惊于,她都摊在明面上和他说了,周围可能有记者抓拍,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上头版头条。
可是他仍旧抱起她上了车。
呵。
随着车子渐渐发动,陆安苒这才收回目光,直视着道路两旁不断移动的树木和
灯光,一腔沉默流动在车厢内部,一直到他送她回到了家门口,两个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子停下来,陆安苒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本来想和他告别,但见他抿着薄唇不语,也就没有再说,直接关上门,返身往家门走去。
陆安苒走了几步,回头瞧了一眼,也没见后面的男人有追上来的趋势。
她稍稍凝下眉心,抓紧了手边皮包的边缘,加快脚下的步伐。
还没走多远,抬眼,就见到了在屋子前站了很久,似乎在等人的李洹君,他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了,风把他的鼻子吹红,发上戴了一顶灰色的毛线帽。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踪迹,他也堪堪看过来,对她招了招手,出声喊了一声:“安苒。”
“你怎么在这?”陆安苒原本浅浅凝起来的眉心,逐渐拧得更深了。
上次她把他打了个半死,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他了,最近一次,好像是在杜荷兰的生日宴上,他们见过面,但是没有说过话。
“我是专程来这里等你的。”李洹君见她停下了脚步,只得自己走过去。
看她身上的衣物单薄,宽大的衣服下她小小的身躯格外瘦弱,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全都
是冷漠的神色,他不禁想,她什么时候会用这么直白而冷清的表情面对自己了?
陆安苒看他半晌,眼底涌动着微微的不耐,问道:“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