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沉,墨色的天边有几抹乌云压下,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中,没有要降雨之前的压抑感,反而是夜幕莅临前,夜生活开启的隆重。
出了停车场,空气开始恢复正常的循环,嗅一口,全是冷风携带而来的清冷露汽感,虽然湿气很重,但好歹不是停车场里那种又闷又沉的氛围。
新千岁广场广袤无垠,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盛典还没开始,却都是盛典即将开幕带来的喜悦气息。
广场两旁的灯笼一直延伸至不见尽头的边际,铺就沥青混凝土的小道上点满了五颜六色的地灯,不少人推着小车车在道路两边贩卖些小玩意儿,穿着和服的男男女女梳着干净利落的发型,脸上均爬满的笑意,穿梭于人群之间,他们脚下的木屐踩踏在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更为盛典添了几分热闹。
陆安苒和许程安漫不经心地逛着街,他们身上没有穿和服,都是贴身方便的衣物,戴了一顶帽子稍稍遮挡容貌,防止被认出来。
这里有很多国际友人,哪里的服装都有,他们的装扮并不显得奇怪。
宫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窜到了他们身后,跟许程安说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齐。
没有任务的情况下,就跟着他们一起在新千岁广场漫无目的闲逛。
陆安苒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逛过街,通常情况下,一年三百六十天无休工作,休息的那几天,累得在家里动也不想动。
盛典她参加过不少,但都没有闲心好好欣赏周围的东西,一旦发现目标人物,全部的精力都只在抓人,任务结束后以防暴露身份早早返回组织内复命。
前边有两个日本妇人在捯饬手作,围了挺多人,清一色穿着裙子的小女生。
陆安苒拉着许程安过去时,男人高大的身影霎时就吸引了那俩日本妇人的注意,慈眉善目地看向他们:“都来看看瞧瞧,对什么感兴趣,我们这里的东西又精致又便宜。”
陆安苒的目光在摊面上逡巡了一圈,最后在中间一个玉兰花发卡上停格。
那个手作发卡很精致,但由于花色偏淡雅,在一众紫罗兰、薰衣草、玫瑰等发卡中极为不起眼,甚至很多女生看都没看它,直接拿起了颜色艳丽的,在手心摆弄。
她还没伸手去拿,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比她快一步,拾起玉兰花发卡,微笑着询问妇人:“这个怎么卖?”
“这个,只需要一百日
元。”其中一个妇人笑眯眯地回答,“很便宜的。”
兴许是见没人来买这个,它的价格相对于那些让女生爱不释手的其他饰品来说相对便宜。
的确相当便宜,折合下来也不过几块钱。
许程安没有犹豫,直接付了钱买下来,当即就为她别在了耳际的发梢边。
她穿的是白色的衣裙,整个人的气质恬淡安静,一颦一笑之间全都是温婉宜人的自然感,戴上这发卡,微微低下头的时候有种淡淡的娇羞,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秋波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头顶的天际炸开了一抹粉色的烟花,光影流动在暮晓熹微之中,倒影在她的脸上,如此美景都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美丽。
她仰着头专注看向他的神情,他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只属于他们一生一世的永恒。
“送我的?”陆安苒见他不说话,踮起脚尖凑近了他,“好不好看?”
清新的花香以及她身上的玉兰香扑进他的呼吸之间,他下意识伸手揽紧了她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缩小,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附在耳际悄然萦绕:“嗯,好看。”
特别好看。
全世界他的小公主最漂亮。
陆安苒悄悄翘起了
唇角,不过周围人太多,她即刻从他怀里出来,美目动了动,轻声说:“一听就敷衍,你们男人问什么都说好看。”
“实话。”许程安淡淡陈述。
她没说话,心情指数明显比之前刚来的时候明朗了不少,爬在唇畔的笑容就没有消下去过。
宫桐早就偷偷拿相机对他们连拍了好几张,有单人的也有双人的,每一张拿出去不用精修就是一幅绝美海报。
宫·高级摄影师·桐翻着一张张照片,满意得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圈。
啧啧啧,世界上还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人吗,称为神仙眷侣都不为过。
其中一个日本妇人见他们在一起实在养眼,掩唇笑了好几声,又拿出了一个同样的玉兰花胸针,给他们展示。
“其实这个发卡和这个胸针是一对儿,我当时做就做了这俩,保证这世界上绝无同款,这位先生一看就器宇不凡,戴上合适得不得了。”
那胸针的精致程度一点都不比发卡少半分,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男款,玉兰花装点并不俗气,甚至在黑色的西服上很能彰显贵气。
陆安苒看见那枚胸针,眼神立马亮了起来,在许程安出手付钱前抢先将他的手按住
。
自己从小包里搜刮出一百日元,递给妇人:“这个我买。”
“好,好。”日本妇人接过日元,急忙收进口袋里,不乏夸奖:“这玉兰还有忠贞不渝的爱的寓意,先生小姐,你们的感情一定会长长久久。”
陆安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