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陆安苒收到了2624用邮箱传来的秘密资料。
关于上次她叫2624顺着杜荷兰那个团伙,一直往下追查。
2624一直没给她消息,这会儿倒是一来就给了她一个特大的喜讯。
等到陆安苒看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今天不是一个休息日,还是要上学的,陆安苒在上课时把2624的资料都整理了一番,然后请了个假,下午直接去了监狱。
没轮到探监的日子,按道理来说不允许前来探望,但是陆安苒一亮出那象征着身份的卡,一路上畅通无阻。
陆爸爸和陆妈妈没想到能在今天再见到陆安苒。
他们左顾右盼,往旁边看去,没看见熟悉的陆家荣的面孔,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与她的眼神对上的一秒,又胆怯地低下了头颅,不太敢与严肃的她对视。
还是陆爸爸先开的口,赔着笑问她:“安苒,今天不是要上学吗,怎么有空过来?家荣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经过上次她的交代,陆爸爸此次的衣裳终于没再有污渍,两人看起来也比上次见到时更神采奕奕了几分。
陆安苒很满意他们现在的状态,稍稍打量了几许,就把
目光从他们脸上移开了。
换上公式化的表情,淡淡地说:“我今天来不是来探望你们的,而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
听见她这么说,不知为何,陆爸爸和陆妈妈心上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心狂跳个不停。
陆妈妈小心翼翼地瞄了陆爸爸一眼,放在下面的手抓紧了他的衣袖,下意识想要博得依靠。
陆爸爸问:“是什么事情?”
“关于杜荷兰,对陆家所做的一切,我大概都了解清楚了,坦白说,你们俩也算是我见过挺……愚昧的一对父母,知道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甘愿赔上所有的家当,为她蹲在监狱十几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修剪形状完好的指甲,静静一笑,语调里全无喜怒哀乐,好似在陈述一个调查来的事实。
陆氏夫妇的脸同时惨白,第一反应不是感到愧疚,而是心慌。
陆妈妈神色大变,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拿着听筒的手颤抖个不停,一双沧桑的眼睛几乎要落泪,苦苦哀求:“安苒,你别去调查了行吗?不要再调查下去了,你这么做,会伤害到荷兰的!”
伤害?
陆安苒觉得,这是她穿越到假千金陆安苒身体里以来,在一脉相识的
人的嘴里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词。
然而更好笑的还在后面。
陆妈妈说:“荷兰她生活已经很辛苦了,从小被换了身份,在我们这种贫苦家庭中长大,她什么都比不上你。你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光鲜亮丽的,你去到杜家,当了杜家独生女十七载,在这件事上,就让着点荷兰,行吗?”
陆安苒:“……”
接收到陆妈妈的眼神后,陆爸爸也吞吞吐吐地附和:“是啊,安苒,我们本身就够对不起荷兰的了,这也算是给她的一点点补偿,你就听你妈妈的,别去调查了……”
“妈妈?”陆安苒冷笑出了声。
陆妈妈心下一慌,一旦与她可以穿透一切的目光对上,本能地升起莫大的惶恐,全身都在发颤。
“您不觉得这个词说出来都觉得讽刺吗?”她的声线薄凉得紧,一字一句,鞭辟入里,“论养育之恩,十七年,你们从来都没养过我一天。论血缘,现在我亲耳听到,亲生父母为了另一个不存在任何亲属关系的女儿,甘愿背上千古骂名,锒铛入狱,还指责亲生女儿霸占别人身份。
陆俊先生,黄苏新女士,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十七年在杜家过
得很好?还是你们认为,沈红晨故意换孩子这事儿是陈年旧账,当真没人知晓了吧?”
陆俊和黄苏新同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原本以为她只是调查到了杜荷兰对陆家地产做的事,没想到她竟然连这个,都查出来了!
其实刚才的话是陆安苒猜的,但是现在看来,貌似被她给猜中了。
经过昨天2624给她的调查结果来看,她认为,这些事情要联系在一起,还是有蹊跷。
今天早上再次从头整理时,她又有一个新的想法浮现在了脑海。
为什么陆俊和黄苏新会一直对杜荷兰无条件纵容,不光给了她当时陆家所剩无几的流动资金,还心甘情愿蹲在牢狱遭人非议。
那么,他们一定是在许多年前,承诺过什么。
“我们……安苒,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陆俊惶惶然,低声叮咛,“就当是我求你,你别再查了,这件事,对你和荷兰,都没有分毫的好处!”
“是对我没好处,还是对杜荷兰?”陆安苒眼里的冷意越来越浓。
她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卷着听筒的线,温凉带着零星讥诮的声音就顺着听筒的传入他们的耳朵:“明明陆安苒才是你
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却一直偏帮杜荷兰,说实话我挺惋惜的,倒不是觉得凄楚,只是为我那么大费周章调查真相感到浪费。”
她温婉的脸庞浮现一抹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