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瞬间陷入死寂,那些人面面相觑,均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解。
有不少人是刚从捐款仪式那边过来的,对这边的情况不大了解,不过大致也窥探得出,陆安苒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假千金。
不是说假千金早就被逐出豪门去了吗?
怎么还能捐款一千万?
就在空气稀薄之时,主办方从台上望去,一个眼尖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陆安苒,他热情地走过去把人给请上了台。
“杜先生,您真是生了个懂事的好女儿啊,要不是我之前执意问了她的名字,她都不愿意留下姓名,捐的那一千万呐,全都写的是杜家的名字。”
主办方脸上堆积的笑容太满,呈现富态的面容上因笑被挤出了褶皱,深深陷进去深邃神秘的蓝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别人不知道这一千万是从哪里来的。
可杜涛一家子还能不知道吗?
那分明就是前几天赔给她的两千万,如今捐了一千万,她还剩一千万。
本来沈红晨怎么都不同意赔两千万,但是杜涛坚持说,养了十七年的女儿,更何况还是她亲手砸的东西,怎么贵的文物,只怕出租屋的屋主不会轻易就此揭过。
这点小事,杜涛还是能
做主的。
于是先命人给了两千万的赔款,然后才告知沈红晨。
款项早就入账了,沈红晨再不满,也只能说两句,到底不敢对他发太大的脾气。
陆安苒受主办方的邀请,拒绝了许程安和宫桐等的陪同,一个人走到他们跟前。
她站定的地方恰逢会场的边界,旁边放了娇艳欲滴的白玫瑰,上面还挂着颗颗的露珠,与她身上穿着的裙子是一个颜色,那开得正娇妍的花朵在她身边却也成了个好看的背景板,反倒把她衬得更加美丽得不可方物。
在众人明晃晃的视线中,缓缓摘下了戴在巴掌大小脸的墨镜,露出那双向来温和的琥珀色眸子,整张小脸上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口罩。
因为头上戴了又大又宽的花边帽子,不凑近看的人仍旧看不见她的五官。
记者在外围,只能拍出她绝美的侧影轮廓,无论自哪个角度成像,那背影显得气质绝佳,万里挑一般出挑且过目难忘。
杜荷兰看见她轻描淡写地挑了挑黛眉,不用口红描摹都已经润泽嫣红的唇瓣缓缓勾勒出弯弯的弧度。
陆安苒环顾了周围神色不一的众人,施施然开口:“那钱的确是我替你们捐的。”
沈红晨讽刺地笑出声:“
你装什么大方,拿我们给你的钱在众人眼前卖弄,你觉得你很长脸吗?”
“没有的。”她声音乖巧,静凉又让人感到舒适,“这一千万是我还给你们的这十七年的养育之恩,顺便帮你们做了一桩好事。”
当着众媒体的面,陆安苒没当众拆穿沈红晨带着杜荷兰到家里来索赔的事,已经是给足杜家的面子。
同时也是看在原主的薄面上,给杜家的最后一点脸面,好聚好散。
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沈红晨盯着她冷哼了一声,顺着杆子往上爬,冷声质问:“好事?养了你十七年,你连最基本的孝顺都做不到,讹我们两千万,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捐款一千万立你的人设,你不觉得你太有心机了吗?”
“安苒,你不应该狮子大开口,问爸妈要两千万的,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回家,这样你也不会伤心难过,与爸妈闹到如此地步,对不起,安苒,爸妈,我果然还是不应该回来。”
杜荷兰的嗓音细若蚊蚋,就好像陷在喉咙里一样,音调不难听出浓浓的伤心和难过。
小白花惆怅了,永远都有那么一大群无脑群众抢先上来帮她鸣不平。
这样一对比起来,陆安苒身
上的气势太过于强势与锐利,登时,鸣不平的群众调整了目光,下意识偏向了杜荷兰一方。
再说,人们对除了自己以外的对象飞上枝头变凤凰本能具有一种类似于仇富的心态。
占据了十七年本应该获得的所有高级资源,真假千金的剧本里,无论假千金知不知情,性情温柔善良与否,永远被认为是假千金的错。
“是吗,那你现在走也来得及。”
陆安苒徐徐道来:“为什么你从来都只是在口头上说说,都没有见你实践过?都是你的错这句话,你在我面前说了不下十次,可是你真的觉得你有错?
三岁的小孩都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不知道你是脑子有问题,连三岁小孩都能懂的道理,在你这里实践起来这么困难,还是你根本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讨巧卖乖,利用你的弱势肆意消费大家的同情心?”
这番话说得犀利,直戳人心房,听的人都闪过片刻的恍然。
要是杜荷兰真像她说的那样,何必来参加这什么认亲大会,何必如此高调出场,又何必在她一个假千金面前说一些引起公愤的话。
在学校,学生们的思维不成熟,极容易一根筋到底。
可在这里不一样,多少有
头有脸的名流齐聚一堂,论心机手段,比起杜荷兰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