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晨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贵妇之姿,额角青筋爆出,手上昂贵的皮包都被掐得变了形。
面上实在挤不出微笑,只能冷着脸,目光如炬盯着那张貌美无双世间罕有的脸孔。
刚想把她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陆安苒不卑不亢,声音是一腔温温凉凉:“衣服首饰化妆品一件没带走,成绩吊车尾,琴棋书画一样不会,人际关系烂得要死,从小到大还得接受您的思想荼毒,我没向您索赔就已经不错了。”
要成就没成就,要人际没人际,要存款还没存款,还没房没车。
养原主这些年,哪里用得着花一千万?
沈红晨:“……”
杜荷兰:“……”
女孩左手指尖轻轻拿着那薄薄的几张书页,右手缓缓掠过耳畔,将那鬓角的碎发绾至耳后。
然后左手横过纸张,右手迅速放下,两只手配合默契,‘撕拉’一声,那纸张打横,被撕成了两半。
四半。
八半。
最后成为了纸屑。
空气僵死一般的寂静。
沈红晨和杜荷兰脸上又绿又黑,精彩纷呈,各种各样变换不停。
死死地盯着那早就成为了碎片的赔偿协议,心中仿佛有野兽在叫嚣。
她还真的敢!
陆安苒
看着手上四分裂的纸屑,红唇勾勒的笑优雅非常,黛眉微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两人的眼球。
最后,细细一截的手腕抬起来,轻轻一扬,那纸屑瞬间飞了她们一头一脸!
如初冬短暂的飞雪,纷纷扬扬从头顶倾落,弥天的冷意迅速围剿。
不同的是,踏着冬雪心情会开心,而踏着一地的纸屑,颜面碎成了满地的渣渣。
“你休想从我这里套走一分钱,我宁愿拿去喂狗,都不给你们!”
喂狗!
她竟然说,拿去喂狗都不赔给她们!
还有什么比这个比喻更为羞辱人?
沈红晨身为顶级豪门太太,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恭维着,就算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刻意拉踩,又有几个是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不雅观的词?
呼吸仿佛都被冻住了,尊严碎裂的声音漫上来,她刚做好的美甲迅速掐到皮包上,将那皮包都扣得掉了漆。
“陆安苒,你别太过分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苒,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妈妈好歹与你生活了十七年,你这么说,真是太伤她的心了!
对不起妈妈,都是我的错。若你不是为了我,今天也不会和安苒发生争执,也不会被气到……”杜
荷兰化身为贴心小棉袄,一边沈红晨顺着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杜荷兰暖心的衬托下,陆安苒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女魔头,气得沈红晨差点心脏病发作。
“妈妈,要不我们走吧,不要安苒赔偿了,我真的没关系的,不过就是错失了十七年的爸妈的爱还有成长环境,我不觉得委屈,一点都不!”杜荷兰善解人意地说道。
只是那声音里总是夹杂着淡淡的遗憾和哀伤,让人听着就不自觉怜惜,同情她的遭遇。
沈红晨被安抚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听见她这么说,越发心疼起她来了。
荷兰是个多好多善良的孩子,可惜被陆安苒这么一颗毒瘤替换了身份,命运凄惨。
好在她沈红晨的孩子,才华出众,现在弥补她也为时不晚,照样可以出人头地成就一番伟业!
这样想着,心中对陆安苒的怨念愈积愈深。
雍容华贵的脸上被愤怒所填满,一把甩开杜荷兰的手,微颤的指尖直指向她的鼻尖。
“今天,你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你必须要把你欠荷兰的一千万给吐出来!”
陆安苒懒得再理会,听她们在这里乱叫,直接拨通了这一带安保的电话
,叫他过来把这两个私闯民宅的人给赶出去。
沈红晨见她死性不改,怒极反笑,目光迅速扫过屋子放着的陈列。
抬起脚步,疾速走到一张梨花木桌子旁,抄起上面放着的一青花瓷名器。
不由分说,往地板上狠狠一砸!
有地毯作为缓冲,冲减了刺耳的碎裂声。
可那花瓶还是碎在地板上,四分裂。
这可是真的古董,五百多年的历史。
一年前在千城执行任务时,意外去到黑市,花了重金买下来的,上面还有末代皇帝亲手提的诗。
做工材质烘烤过程都没的说,妥妥的一等质地,买到手的价格是一千三百万。
就这么被沈红晨给砸了。
好了,现在她是彻底不用赔一千万了。
不光她不用赔,还要向杜家索赔!
一个青花瓷花瓶可没能消磨掉沈红晨心中发狂的怒气。
她一双眼敏捷地查找,在茶几上又发现了一套做工精致的茶具,也一并抄起来砸到了陆安苒的脚边。
泛着清新的茶香一下子在室内扩散开来,清香四溢,钻入人鼻息,直叫人神清气爽。
不过现在三个人都没有心神去品味这香气。
彼此的想法大不相同。
沈红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