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放在平时,他哪里敢这么跟陆安苒说话。
可是今天,杜荷兰含着泪来找他,说自己为这个超级大脑的比赛准备了很久,就是想要赢得这次比赛,给杜家父母一个惊喜。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对她这么不信任,竟然还偷偷去买通工作人员。
她现在就是父母手中的一个工具。
杜荷兰伤心欲绝,提到自己在杜家的生活有多么艰难,父母的陌生,以及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上流社会的自卑,生生扎到了陆家荣的心。
她说,陆安苒抢了她十七年的生活,现在仍旧连一个可以让她促进与父母关系的契机的机会都要抢走。
陆家荣虽然觉得陆安苒上去踢馆,再曝光杜家的行为,这件事情本身是没有错的。
可是杜荷兰哭成了个泪人,让他下意识地把天平偏向了她的那边。
更何况,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六年,无论是时间还是感情,哪里是区区一两个月可以超越的?
杜荷兰楚楚可怜地对他说:“家荣,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安苒把你也从我身边夺走,家荣,我们生活了十六年,你应该是无条件相信我的吧?你不要跟安苒关系那么好,
可以吗?”
“放心吧,姐,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我不会喜欢安苒姐的,现在我只是寄宿在她家而已。我们才是姐弟,你要是有困难,第一时间和我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全力替你完成!”陆家荣拍着胸脯保证。
杜荷兰表面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可背地里嘴角却悄悄地扬起。
这个不带脑子的傻货,可真好骗。
于是杜荷兰就顺利提出跟着陆家荣回家,让他去拿陆安苒的画给她回去带给杜涛和沈红晨。
陆家荣叹了口气,怜惜地看她:“姐,你真善良,安苒姐她这么对你,这么对杜家,你竟然还帮着在中间维系她和杜家的感情,就算知道杜家一直偏心她,你还能这么大度。”
“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她现在也是你姐,就算看在家荣你的面子上,我也是要多为安苒想想的。”
这么对比起来,陆安苒简直恶毒又自私。
他们陆家的基因,怎么会变异冒出她这种蛮不讲理又工于心计的人?
这样想着,陆家荣就转变为了犀利的语言,抨击面前这个让他感到生疏的亲姐姐。
陆安苒:“……”
他吃错药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肯定是杜荷兰和他说
了什么,按照陆家荣简单的智商来说,不会突然就对她这个态度。
呵。
杜荷兰可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让她在学校中丢了个大脸,所以现在就要叫陆家荣让她不爽快。
真行。
她懒得理他们这对姐弟情深,直接抿唇转身,往楼上走去。
陆家荣见她这种态度,三两步就追上她,就像存心要让她不好过似的,拦住她的去路:“姐,我真的不希望你这个样子,你这样,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甚至连亲人都会不顾一切地离你而去,全世界都不相信你,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的!”
陆安苒瞳孔中央难得浅浅震动,瑰丽的唇角紧绷了起来,她的表情一点点凝滞,最后变得冰冷如霜。
温城那些不好的记忆随着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刻意被藏起来的画面再次重新被挖开。
每提起一次,曾经经历过的,好不容易才能刻意寄放在最底层的不去想的,又再次茁壮成长。
头脑中好似被无数蚁虫咬噬般的疼痛,手指连带着微微颤抖,不适感瞬间让她抓紧旁边的木质扶手,很用力的揪在一起。
陆家荣还想说什么,见到她陡然发白的脸色,愣了愣,改口道:“姐
,你怎么……”
陆安苒直接出手,用力把他从挡在自己前方道路的楼梯边扒开,步履艰难地朝房间走。
“姐……”
“滚。”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房门被使劲拍上,连墙壁上挂着的某知名书法画作都被震得颤了颤。
陆家荣唇角扯了扯,心底浮上零星的愧疚之意。
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份了?
……
杜荷兰成功拿到陆安苒的画作,迫不及待和陆家荣告了别。
她还以为陆安苒能住多好的房子呢,原来也就住在这种一般的风景区。
也是,能租到这种地段就已经是上限了,就凭她打工得来的那点钱,能租什么像样的房子呢?
真是好笑!
杜荷兰擦干眼边的泪水,没叫司机来接,在路边打了辆的士回家。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七点,沈红晨亲自给她打了两三个电话,她都挂断没接。
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数字组合。
她一看,眼睛就眯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捻紧手机,很想直接掐断。
可再怎么想,也只能接起来。
“又有什么事?”杜荷兰不耐烦地对电话那头问。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暗哑,是长时间压低嗓子而导致的
,再加上某些药品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