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苒:“……”
现在九点多,街边还有很多的行人,被他吼这么一嗓子,很多人都侧目看向这边。
她黛眉浅浅皱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睛里充盈了疑惑。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肩膀被他捏得钝痛,陆安苒极其不适应地反手推开了他。
眼神冷漠,就如同看之前那些个出言不逊的流氓无二。
陆家荣心里一阵阵生涩,不安占据了大部分,尤其是在她陌生的目光和短暂的沉默中,困兽犹斗,却仍旧无能为力。
“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陆安苒抿着唇瓣,不想同他多解释什么,抱着自己的胳膊,迈开脚步,融入无边的夜色之中。
陆家荣深深地埋下了头颅,站在原地没跟上。
陆安苒在前方走了好几分钟,没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才发现,陆家荣还傻傻地杵在那儿,耷拉着嘴角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大型巨犬。
他双手的骨节处还带着血,高大的身子微微弯着,在敞亮的夜色中竟然带着几分可见的寥落与孤冷。
“你回不回家?”
她回过头,眼底的不耐烦愈加明显,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压抑着问。
陆家荣看了她半晌,在用眼神加以抵抗。
最后,还是妥协,小步
跟在她身后,像个受气了又不敢说的小媳妇。
这个时间段,陆安苒还不至于走路回去,临时打了一辆车,报了地址。
两人全程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冷到发僵。
进屋后。
陆安苒前脚踏进去,也没管陆家荣跟没跟上,直接上了二楼,一把推开陆家荣如狗窝似的房间大门,扫了好几眼,最后定格在那个堆在角落里积灰的黑色行李箱。
毫不费劲拖出来,打开,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一把衣服,扔进去。
连叠的步骤都省下了,两分钟的时间,领着个行李箱在楼梯上与刚进客厅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的陆家荣大眼瞪小眼。
陆家荣:“……”
他盯着她手上的行李箱,听着行李箱的齿轮摩擦楼梯面发出的声音,最后那黑色的影子和声音都越来越近。
显然,陆安苒并没有把行李箱交给他的想法,直接往大门处走。
“姐,姐,不至于吧,我不就是问了你一句,没必要离家出走,大不了以后,以后我不问就是了,我不过问!”他察觉出不对,急忙忙冲过去,试图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但陆安苒是什么人?
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警察。
一个连小混混都打不过的陆家荣哪里是她的对手。
只见她随手调换了行李箱的顺序,他连箱子的角都没碰到分毫,不免急了。
“这里是我家,该出去的人是你,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女声发冷,她的唇线绷得笔直,他没在她的脸上观察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陆家荣瞳孔中央划过短暂的破裂,眼见着她伸手就要拧开门柄,他急得一把抱住她。
“姐,我错了,我不该过问你的生活,也不该在大街上那样质问你,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赶我走……”
他还是以为她在为最后的那件事生气。
孰不知,陆安苒在接到电话并且去夜店要领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要把他赶出去的意思。
住在一起,麻烦。
不省心。
养他费钱还费力。
“我之前问过你国庆假期去了哪里,你只字不提,这么晚出去被人揍,还麻烦我去领你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生活太闲了,非要给我找点调味品来调剂调剂,嗯?”
陆安苒一把甩开他扒拉自己的手,唇角渐渐掀起冰冷的弧度:“不喜欢我过问你的成绩,也不喜欢我干你的生活,你以为你找了个付款机,帮你付完钱还对你微笑,像伺候大爷一样供着你?”
陆家荣被说得语塞,涨红了一张脸
,在这犀利的语言之下,根本无力反驳。
他是陆家唯一的儿子,陆家又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一出生就被父母捧在手心,大姐和二姐都要无条件迁就他。
尤其是在陆家有了钱,成了暴发户后,父母对他的溺爱就越发收不住,以至于养成了这样喜欢挥金如土又玻璃心的性子。
被她说了两句,眼泪直接冲出眼眶,扑簌落了整个面颊。
可这卖可怜博同情的戏码在陆安苒面前根本不够用。
她全程没一点同情心,甚至还有点烦。
一个大男人,娘兮兮的。
“我……现在陆家就只有你和我了,我们相依为命,你把我赶出去,爸妈知道了,肯定会怪你的……你就看在和我流着相同的血的份上,原谅我不行吗?
我以后肯定都听你的,你问什么我答什么,行踪都和你汇报,也会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不会……再这样了。”
陆家荣红着脸保证。
孰不知这保证的话,在陆安苒看来,如同放屁。
熊孩子说的话最不可信了。
麻烦死了。
还是扔出去吧。
“我们只是一个月的姐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