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苒没理会周遭那些惊异的眼神和密密麻麻讨论声,看了一眼今天的排课,就埋头补觉了。
昨晚失眠,顺便把其他的科目也一起学了一遍。
虽然她不学习好多年,但是由于组织的特殊性,会定期针对任务目标做培训,各种知识都有涉猎,像数学信手拈来,更别说是文科国际班所学的其他,层次太浅。
第一节又是数学课。
国际班出了名的数学烂,整个数学组,除了吴老师没人再敢接国际班。
她也只是为了一千块的奖金当上了国际班班主任,同时教重点一班和国际六班,但重心毫无疑问放在一班那里。
上课铃响了几分钟,吴老师才拿着教科书慢慢踱进教室。
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在看见趴在桌子上的陆安苒,顿时如被泼了一桶冷水,尽数
给浇灭。
她的眼神冷透了,恨恨地盯着陆安苒所在的方向,翻开课本时脸色阴沉至极。
讲课期间,声音比平时高了一倍,还是没能唤醒正在睡梦中的陆安苒。
终于忍无可忍,掐断粉笔,手掌对着黑板连拍了好几下:“陆安苒,你给我起来!”
陆安苒没醒,甚至连姿势都没动一下。
吴老师火冒三丈,黑着脸抄起教鞭打在木质桌面上,啪啪作响。
瞅着支着脑袋还在揉眼睛的陆安苒,声音都快变调了:“全班倒数第一,你还有脸睡觉!”
被突然吵醒,陆安苒浑身上下都氤氲着一团躁意,微微打开双眸,盯着讲台方向看了会儿,没出声。
吴老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莫名一股寒意就从足底往上窜。
就好像被天生王者睥睨一般,生出自然而然的
敬畏感。
也仅仅愣了一刻,吴老师就觉得可笑至极,就一个落魄的假千金,还天生的王者?
“你!上来把这道题做了,做不出来就给我站到走廊去罚站,省得在教室碍眼!”说罢,教鞭指着黑板上那道看起来极为复杂的题。
这道题涉及到的知识点十分多元化,还用到了没学到的内容,就算是一班的尖子生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做出来。
六班从来不会讲这么高深的题目。
只是吴老师今天见陆安苒在课上肆无忌惮睡觉,才心生怒火,临时写了这道题故意叫她上来作答,好把她赶出去!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转凉了,外面秋风阵阵,时不时刮得玻璃哐哐作响。
陆安苒以前就挺怕冷的,尤其是还穿来了这副柔弱的身子骨里。
她抬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
眼黑板上的题目,没立刻出声,反而是看了眼外面萧瑟的树枝,思考了半秒要不要理会这烦人的聒噪。
就在这停顿的半秒里,吴老师料定她答不出来,冷哼了一声,鄙夷显而易见。
“答不出来就不要浪费班里人宝贵的时间了,国际班的同学交了这么贵的学费,每耽误一秒,你赔得起吗?”
陆安苒没理会那明显的嘲意,殷红的唇慢慢勾了起来,只问:“如果我答对了,以后我睡觉可以不要吵?”
此言一出,吴老师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鼻里发出嗤笑。
周围的同学也有些隐隐憋笑的,陆安苒根本没有能力作答这道题,更别说答对了!
这道题的答案十分复杂,吴老师万般肯定,就算给她一万次蒙的机会,也不可能猜中!
于是很放心地放出
豪言:“可以!只有一次机会,说一个答案,你要是错了,以后我的课,你都出去站着上!”
杜荷兰的邻桌张锦萍笑得嘴都合不上,悄悄问:“你说陆安苒是不是脑子有泡啊,还幻想自己能答对,真是异想天开!”
“万一安苒的运气好呢……”杜荷兰嘴角也上扬,只不过不明显,口里还是充斥着虚假的关心。
“坐等打脸!笑死了!她要是运气好,我还天选之子呢!”
全班同学都如张锦萍想的那般,朝陆安苒看过来的眼神,有的带了同情,有的带了讽刺。
陆安苒稍直了下身子,悠悠靠在椅背,散散漫漫的,气质却惊人的夺目。
她一手放在校服的兜里,一手食指无声地击打着桌面,也就一秒的时间,便好像随口说了个答案:“三十三倍根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