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休复走到藏酒柜旁边,取了几瓶烈性红酒,拔掉软木塞,倒了满满一大杯,灌了进去。
辛辣的酒气充盈着鼻腔,划过食道,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有一些溅在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传来阵阵剧痛。
他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幽深黑暗的夜空,苦笑着摇摇头,哼起歌来。
他声音原本就很好听,此刻带着几分沙哑,在这幽静的深夜里,凸显出几分空灵。
“星星夜空,我得不到和平,欲望走向毁灭……”
这是小时候,冷行经常唱给他的一首歌,是在讲述世界和平对人类的意义。
而他也为打击杀影这样的极端犯罪分子献出了生命。
可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那样年轻就……
几杯红酒下肚,推开窗户,冷风吹过,而眼前好像看到了蓝城的那张脸。
“蓝老头,老蓝头,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欠我的?不然怎么这辈子……怎么这么倒霉啊?”
一个亲生女儿,死在自己的刀下。
一个最器重的干儿子,因为自己丧命。
对于蓝城
,他这辈子所犯下的罪孽,都还不清。
疼痛,抽丝剥茧,在他的心头划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或轻或重。
闭上眼睛,满是鲜血淋漓的场景。
有冷行的,还有那个仅有一面之缘,因为图纸被自己杀了的女孩。
他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该怎么同蓝城说这一切。
我找到你女儿了,可是她被我杀了?
江休复啊江休复,你生下来,就是双手染着鲜血吧?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这么苦?
两瓶红酒,全部喝了进去,他脸上的苦笑,越发放肆,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举杯!问明月,江休复,你没有心……哈哈哈……”
路遇在书房门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里面的男人会有什么意外。
毕竟当初冷行去的时候,他也是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他抓着衬衫的手指缩紧了几分。
休爷,太苦了。
自己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从冷行去世之后,他脸上就没有真心实意的笑,知道林司予的出现,可是现在……偏偏又遇上了这档子事。
他
生下来,就是为了要背负在黑暗中的那些罪恶的,踽踽独行,一生不得救赎。
“砰……”
巨大的一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碎裂”的声音,稀里哗啦,全部碎在了地上。
路遇忍不住了,推门冲了进去。
只见一块玻璃窗被他硬生生的用手给砸开了。
男人的手背上,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休爷!”
路遇冲了上去,把瘫坐在玻璃碎片中的男人给拉了起来。
“您快起来,怎么喝这么多,您身上的伤害没有好。”
可男人已经没了知觉,意识不清,只能凭借本能吭叽。
“我要……我要……”
“您要什么?”路遇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他从玻璃碎片里拖了出来。
夏天,原本身上的衣服就不厚,好多碎片都没有处理干净,很有可能划伤皮肤。
“休爷,我帮你看看。”
“滚!”
一脚,踹在了路遇的肚子上,让男人硬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路遇疼的闷哼,虽然只是皮肉疼,不过这休爷喝多了,力气还能这么大,保护
意识竟然还可以这么强,不得不佩服。
可是就让他这个样子,也绝对不是办法。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
这里又不是暗煞,还可以找其他人帮忙。
“我要……”
“休爷,我知道你要什么了,我这就带你去,你别打我啊!”而后,小心翼翼的搀扶住了江休复,将他往书房外面扶,径直去了林司予的卧室。
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林司予虽然内心烦躁,不过也泡了一个澡,早早的便躺下了。
不能为了这群狗男人而耽误自己的美容觉,她可是正值大好青春年华,就算是同江休复离了婚,还可以另寻他人嘛!
“咚咚咚!”
就在女人刚刚有了几分睡意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十分剧烈,简直就是砸门的架势。
林司予眉头皱在一起,满脸的不耐烦,掀开被子,点开夜灯,下了床。
“谁啊!大半夜,叫鬼呢?”
她推开门……
一阵浓重的酒气袭来,险些把她呛得咳嗽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再一看,这路遇和
江休复两个人仿佛叠罗汉似的贴在一起。
“你们这是又抽什么疯?”
“少夫人,你快帮我扶一下,休爷喝多了,他身上还有伤!”
说着,便把男人推给了林司予。
林司予不知道他们这是又在耍什么花样,还有点不敢接,可是男人已经硬生生的倒了过来,没有办法,只能接着。
不过他一动不动,好像是真的喝多了。
“路遇,他怎么了?”林司予眉头紧皱。
“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