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罗格斯家族本部。
硕大的停机坪上,站着几个西装革履面色肃穆的男人,正带着隔音耳罩等待着即将落地的大小姐。
飞机缓缓滑行过来,停稳,舱门甫一打开,面色苍白双眼红肿的elly就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
evans赶紧迎上去,轻轻抱了下表妹,“路上辛苦了。”
elly却六神无主地抓住了男人的衣襟,“爸、爸爸怎么样了?”
evans轻轻叹了口气,“走吧,我们现在就过去,你见了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elly泫然欲泣,有些愤恨地瞪着evans,“你们真行,这么大的事,竟然瞒我到现在!要不是爸爸病危了,你们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难道我还是小孩子吗!”
男人有些抱歉地别过了头,“这是father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况且,你最近心情不好,他老人家也是想让你在外面好好散散心,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elly知道这话是对的,她的父亲在家族内有着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所有人都要尊称他一声“father”,他自己不想把病情透露给她,也没有人敢违逆。
黑车绝尘而去,迅速来到了罗格斯家
族老族长修养的花园别墅。
elly调整了一下情绪,佯装轻快地推开了门,“爸,我回来啦!想我没有!”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此刻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形容枯槁强撑着半坐在床上,如果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今天要回来,说不定他此刻还在沉沉的昏睡。
elly见到父亲的样子就想哭,可还是得忍住,有些撒娇地坐在床边,“老头子,你瘦啦!是不是没有好好听营养师的话多吃一点?”
在外面,如果有人敢用这么不尊敬的称呼叫他,这人八成会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可面对自己的掌上明珠,他唯有宠溺。
老人勾起嘴角,苍老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没有,爸爸最近就是胃口不好,没什么大事。”
elly一把握住父亲的手,手背上青紫的针眼密布,这会儿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起来,就好像刚刚的动作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elly低下头用力地用父亲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在他耳边落下一吻,“爸爸,没事了,我回来了,今后每天都陪着你,好不好?这样你就会快点好起来了,你还有很多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呢,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知
不知道?”
老人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她笑了笑,就体力不支地半合上了双眼,被她握在掌心中的指节也缓缓松开。
elly瞬间被巨大的茫然和恐惧所笼罩,声音发颤着叫了声,“爸……?”
护工连忙迎上来,动作小心翼翼地伺候老人躺下,然后安慰地朝她说道,“只是睡着了,没事的。”
elly就像个木偶,呆站在房间中央,凝视着自己父亲病气浓重的侧脸。
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劳碌了一生、为她撑起整片天的男人,是真的要离开她了。
悄悄关上房门,elly朝evans表哥点了点头,面对对方关心的眼神,她说道,“我没事。医生说……还有多久?”
“就这几天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叫你回来。”
elly看着窗外的风景叹了口气,逼退上涌的泪意,她明白,哭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父亲如果走了,这个盘根错节的硕大家族将会落到她的身上,她没有太多时间放任自己悲伤。
“爸爸他……”后面的词没有说出来,她还是哽咽了。
evans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说道,“遗嘱早就立好了,过了六道公证程序,就跟我
们之前说的一样。”
elly看了他一眼,“山雨欲来啊表哥。”
“我会陪着你的,妹妹,一切都会过去的。”
elly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晚饭时间,老人又短暂地醒过来了一会儿,他好像明白自己的生命正在进行最后的倒计时,说来也是可笑,竟然事到如今才真正明白过来什么叫做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他有些后悔,后悔年轻的时候只知道拼搏和奋斗,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好好对待自己的亡妻,而这个老来的女儿,他也亏欠太多。
但好在,他给她留下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帝国,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她继承。
不管如何,钱是好东西,他只希望以后的elly,能够恣意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如此说来,他也没有什么未完的遗憾了,就算还剩什么旧账,也就让他到了地下以后,再跟那些被他亏欠过的人一一清算吧。
可还有一样,那就是他还没见到他的小公主跟一个真心爱她、配得上她的好男人迈进婚姻的殿堂。
他不是不知道女儿喜欢的那个姓唐的小子,可那人实在是没眼光没福气,竟然敢把他的宝贝儿惹哭。
如今他就要
走了,这一点不能不为女儿打算。
老人浑浊的双眼慈爱地盯着elly,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