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量啊!喜哥儿这几天都窝在齐芳院里,你手脚麻利点儿量尺寸,之后便刻不容缓地动手制作!若是耽搁了喜哥儿穿上新衣,害他受寒染病,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吃不了兜着走!”
盛淑窈猛地起身,脸上不悦之色尽显,狠狠地瞪了绛莺两眼,随即转身,裙摆摇曳间,已大步离去。
绛莺紧随其后,一路护送盛淑窈至春华院的朱门外,然而,盛淑窈并未回头,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姿,绛莺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心中暗自思量,是纪府真的缺少擅长女红的绣娘,还是盛府之中,能人贤士稀缺到了如此地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盛淑窈不过是在借题发挥,将自己的不满情绪找个出口宣泄罢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作为盛家的嫡长女,若是盛淑窈在国公夫人跟前或是父亲林鸿涛处嚼舌根,绛莺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更令绛莺忧虑的是,盛淑窈竟然安排喜哥儿住在了齐芳院?
要知道,赵曼香对照顾孩子一事几乎一窍不通,万一喜哥儿有个风吹草动,头疼脑热的,她们姑嫂俩一合计,随便找个借口指责她不尽心照顾喜哥儿穿衣起居,那她绛莺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份冤屈了。
想到这里,绛莺暗下决心,这批棉衣,无论如何都得按时完成。
而且,她要光明正大地做,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做,让所有人看到她的努力和付出。
当天午后,绛莺便亲自来到了齐芳院,细心地为喜哥儿量体裁衣。
赵曼香听闻盛淑窈派绛莺去做那些针线琐碎,心中别提有多么得意了。
关于绛莺,她可是知根知底的。
绛莺虽然略懂女红,但并不精通,仅仅能够应付日常所需。
区区两套棉衣,足以让她费心劳神一阵子了。
紧接着,绛莺派遣心腹至城中最负盛名的布料店,精心挑选上乘的棉布、质地柔软的棉花,以及光洁亮丽的绸缎。
回到院中,绛莺便着手开始裁剪,每一道工序都力求精细无误。
夜色悄无声息地降临,林鸿涛结束了白日的忙碌,回到了静谧的青山院中。
用餐之际,发现少了绛莺的身影,他的目光不禁转向了侍立一旁的简极。
简极见状,连忙回应:“绛莺姑娘差遣小厮告知了周嬷嬷,说今日实在脱不开身,不便前来陪您共用晚膳。”
“她自己吃些什么?”
林鸿涛闻言,眉头微蹙,关切地询问。
要知道,春华院并没有单独的厨房,平日里绛莺总是来青山院,与他一同享用晚餐,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温馨。
“绛莺姑娘言道,就用公中的伙食便好。”
简极如实相告。
“她究竟在忙些什么?”
林鸿涛心中疑云密布,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绛莺连陪他吃饭的工夫都挤不出来?
“要不……小的去打听打听?”
简极小心翼翼地揣摩着主子的心意。
“速去速回。”
林鸿涛轻轻一挥手,示意简极动作快些。
不消片刻,简极匆匆归来,汇报道:“绛莺姑娘正在加班加点地为表少爷赶制衣物,据说年前必须完成,所以忙得不可开交。”
“哎,表少爷?咱们家哪位表少爷是我们还不认识的?”
林鸿涛眉头紧锁,满腹狐疑地问道。
“就是大姑妈家的那个喜哥儿啊。”
简极简单作答。
“这就奇了,喜哥儿的衣物为何偏偏指定绛莺去做?”
林鸿涛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绛莺姑娘说,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借此机会找点乐子。”
简极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他自己似乎也不甚确信。
林鸿涛的面色渐渐凝重,但眼见着同僚们即将上门讨论公务,他只好吩咐厨房送了几碟精致小菜至春华院,自己则草草几口填饱肚子,便匆忙投入到工作当中。
夜色愈加深沉,当林鸿涛再次踏足春华院时,只见绛莺正借着一盏昏黄油灯的微弱光线,一丝不苟地缝补着手中的衣物。
衣物夹杂着厚实的棉花,需得平整铺开才能操作,为此,绛莺索性站起身来,弯腰驼背,专注地忙碌着。
“夜已深,不要再熬夜了,这样对你的眼睛不利,而且你这般弓腰驼背,肚子里的小生命怕也要跟着难受了。”
林鸿涛说着,轻柔地将绛莺从那堆衣物旁拉了出来,言语间满是疼惜。
“可这两套衣物,我这双笨拙的手,如果不连夜赶工,恐怕就来不及在年前完成了。”
绛莺嘴角含笑,温柔中透着坚持。
“哪来的两套衣物,非要在年前完成不可?把这些交给绣娘们处理不就好了?”
林鸿涛语气中流露出些许不满。
这时,侍女素月捧着茶水进门,恭敬行礼后,缓缓开口:“世子爷,这是大姑妈的意思,坚持要绛莺姑娘亲手为表少爷缝制两套新衣,并要求必须在年前完成。绛莺姑娘今天几乎没有休息,一直在忙这个。”
“素月!”
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