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莺愤怒至极,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充满了义愤填膺。
雨凝恍如梦醒,愤怒之下猛地扑向绛莺,双臂胡乱挥舞。
周围的小丫头见状,连忙围拢过来,拦住了失控的雨凝。
“原想轻惩了事,是你自讨苦吃。来人,给雨凝杖责三十,之后令其在院中跪罚!”
绛莺的声音高亢而决绝,无人敢于违抗。
蜜柚和一名老练的婆子走上前,费力地拉扯着挣扎的雨凝,执行起了家法。
无论是亲近赵曼香,还是私心倾向绛莺的下人们,此刻皆无人胆敢违逆命令。
赵曼香的病情需要一个承担者,绛莺要赶在主子们到达之前,把所有责任推卸干净。
于是,她高调地惩罚雨凝,既为自己脱身,也为保护康管事免受牵连,毕竟,未来的路还长,与康管事的合作必不可少。
伤害他人容易,收拾残局却艰难无比。
伤害人并非真正的手段,能在风波中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高手。
所幸,午后,赵曼香服药后,逐渐好转,汗水浸湿了衣裳,热度消退,意识也恢复了清明。
“少夫人,您终于醒了,真是吓煞奴婢了。”
绛莺跪在床边,紧紧握着赵曼香的手,眼角泛起泪光,满是担忧。
赵曼香的眼眸失去了平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疲倦与惊惧,仿佛眼前的绛莺是陌生人,她愣愣地注视着,随后突然缩进了床内,惊恐地问:“那……那是什么?是妖怪吗?”
顺着赵曼香颤抖的手指,绛莺轻轻一笑,温柔解释:“少夫人别怕,那是雁鱼灯,是从宫中赐下的,您平时最是喜欢它。”
“拿开!拿开!”
赵曼香用帕子掩面,声音颤抖。
“将雁鱼灯移出去。”
绛莺转头吩咐,素月连忙捧着那盏灯退出了房间。
“少夫人,让奴婢为您准备沐浴如何?”
绛莺再次展露笑颜,试图缓和气氛。
“不,我不去!”
赵曼香断然拒绝。
“不管怎样,沐浴是必须的。”
绛莺轻声劝导。
“沐浴?好吧,那你先准备些符咒,贴在屋里,快!”
赵曼香内心的恐惧仍未消散。
“是的,奴婢即刻安排人去请镇邪符。”
绛莺承诺。
“尽快!”
赵曼香焦急地催促。
绛莺离开卧房,安排人手前往道观求取镇邪符,并命青提找出她早先求得的护身符。
返回时,她将护身符呈给赵曼香,“少夫人,这是奴婢自光华寺求得的护符,您先拿着,能保佑您平安。”
赵曼香仔细端详,最终迟疑地接过。
借着赵曼香情绪略微稳定的机会,绛莺立刻安排人侍候其沐浴更衣。
沐浴后的赵曼香,终于显现了几分气色。
至此,绛莺亲自前往国公夫人处禀告详情。
国公夫人得知赵曼香病情,面容沉郁:“她真的说‘生是盛家人,死是盛家鬼’?”
绛莺肯定地点了点头:“少奶奶时而还坚决表示不愿分离。目前,虽有所好转,但依然心绪不宁,精神恍惚。”
“我去看看她。”
国公夫人缓缓起身,内心暗自揣度,赵曼香这一场病,恐怕与林鸿涛提出的分居脱不开关系。
赵曼香性子执拗而又偏激,如果她执意不肯分居,难道要让怀瑾独自承受苦楚?
但为了两家和谐,更是为了怀瑾的将来,作为婆婆的她,不得不压制自己的不耐,设法安抚赵曼香,以求和解。
国公夫人挽着梅嬷嬷的手,步履优雅而庄重,缓缓朝齐芳院踱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们的身上,给这份宁静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经过绛莺精心布置的齐芳院内,每一株花木都似乎焕发着新的生机,就连那偶尔飘落的黄叶,也被整齐地堆在了一角,显得院子里既井然有序又不失自然之趣。
一阵微风拂过,绛莺的衣袂轻轻飘扬,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赵曼香靠坐在卧室的绣床上,脸色苍白,眼角挂着一丝疲惫。
刚刚服下的药丸和勉强咽下的几口粥让她的气息稍稍平稳了一些,但她手中依然紧握着那只来自绛莺的平安符,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沉沉的眼皮渐渐遮住了迷茫的视线。
国公夫人缓步入内,眼神不经意间与那张贴于墙上的避邪符相遇,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波动。
这并不符合她素来的审美,然而为了儿媳的安康,任何牺牲似乎都是值得的。
“为了让少夫人能够安心,我特意托人求了这张符咒。尽管它并不甚雅观,但我心里只念着它对少夫人的病情有所助益,还望母亲您能谅解。”
绛莺眼见国公夫人的视线停留,连忙出言解释,语气里满是诚恳。
“你做得很好。”
国公夫人轻轻颔首,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赞赏。
她深知在这个家,绛莺是个难得的帮手。
“还有,关于雨凝昨晚对少夫人的照顾不够周全一事,我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