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花厅内外却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而灯火通明。
在这光与影的交错中,每个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国公府内秩序井然的铁律,以及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恶意,终将在光明之下无所遁形。
这时,夜风轻拂,松枝踏着月光下的斑驳树影,匆匆归来,向绛莺躬身汇报道:“绛莺姑娘,我特意向巡夜的妇人打听,她提及曾在朦胧月辉之下,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宛如夜风中摇曳的衣衫一般轻盈,掠过了花厅的方向。
那抹身影转瞬即逝,仿佛是夜色的错觉,以至于她都以为是自己的眼花所致。”
话语落下,两人目光交汇,不言而喻,那个身姿纤细的人选,除了玉露,不做他想。
绛莺心中主意既定,决定立即召见玉露,她内心默默思量,如果能够挽回那株珍贵菊花的损失自然是最好不过,若不然,也必须查清此事,将真正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否则,次日面对家中尊贵的夫人,她该如何解释这份管理上的疏漏?
于是,绛莺在松枝的陪同下,轻移莲步,步入了静谧的齐芳院。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上了门扉,发出了细微而清脆的敲击声,不多时,一位侍女应声而开,眼底含着困倦。
绛莺以极低的音量步入院内,对着侍女耳语道:“我要见玉露,有要事相商,请不要惊扰到少夫人休息。”
侍女闻言,连忙点头,引领着她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玉露与雨凝同住的闺房前。
随着门扉被缓缓推开,雨凝的身影显露出来,她的脸庞带着几分睡意,连打了几个哈欠,语气中透着不耐烦:“绛莺姑娘,如此深夜来访,究竟是何要事?难道人还睡不睡觉了?”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计划在绛莺脑海中悄然成型,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如花的笑靥,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哦,我来找玉露,是因为世子爷酒兴正浓,此刻正拉着我吟诗对句呢。我本就不是什么诗文高手,所以想请玉露帮忙解围。”
房内,原本佯装熟睡的玉露听见这话,连忙披上外衣,一脸焦急地走了出来,迫切地询问:“真的吗?”
“哪还有空闲说笑,快些跟我去,若是少了人陪伴世子爷,恐怕他又会不高兴了。”
绛莺催促着,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玉露一听,面上的喜色难以掩饰,匆忙整理了一下妆容,便随着绛莺向外走去。
到了院门口,雨凝也跟了出来,她望着玉露的背影,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绛莺又吩咐道:“玉露、松枝,你们先到拐角处等我片刻。”
松枝领命,随即领着玉露离开。雨凝看着她们的背影,压低了声音,有些不甘地问:“只要玉露去吗?世子爷不想听曲子了吗?”
绛莺只是微笑,没有直接回答:“世子爷没特别提起。”
雨凝更加不解,低声追问:“绛莺姑娘,难道玉露刚才趁机去接近世子爷了?”
听到这,绛莺的眼神微微眯起,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雨凝压低了嗓音,声音里带有一丝怀疑:“我们都已入睡,玉露却说遗失了耳坠,外出找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这段时间,不正好可以让她接近世子爷吗?”
面对雨凝的质疑,绛莺轻轻一笑,淡然回应:“无从得知。不过,你也一起过来吧。”
雨凝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跟上了脚步。
来到拐角处,绛莺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厉声质问玉露:“你为什么要用沸水浇灌菊花?!”
玉露一愣,慌乱地看向绛莺,连忙矢口否认:“我从未踏入过花厅一步!”
“休要狡辩!雨凝知道你离院两刻,而巡夜的妇人也看到有人进入了花厅,现在还想抵赖?”
绛莺的双眼犹如寒星,满是责备之意。
“我……我只是去找失落的耳坠,无意中走到了花厅附近。”
玉露勉强维持着镇定,辩解道。
“可是,松枝隐约见到有人慌张地从花厅里跑出来,那个人裙边绣的是胭脂红的雏菊图案,与你今天所穿的服饰恰好相符。”
绛莺言辞确凿,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更何况,你的脚踏在庭院湿润的泥土上,在花厅留下了明显的足迹!跟我来,一对鞋印就知道了!”
说着,绛莺扯着玉露的手,就要往花厅而去。
娇弱的玉露哪里是绛莺的对手,她踉跄着被拖行,一边极力挣扎,一边呼喊:“放开我,我没有毁坏‘凤凰振翅’!”
就在这时,绛莺突然放手,毫无准备的玉露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紧接着,绛莺欺身向前,一把拽住玉露的衣领,冷声质问:“你怎么会知道被破坏的是‘凤凰振翅’?!”
玉露猛然睁大眼睛,恍然大悟——原来,绛莺之前并没有透露过具体是哪一株菊花受损。
一句不慎,泄露了秘密!
“说!证据确凿,如若继续隐瞒,国公府的家规可不是吃素的!”
绛莺紧紧勒着玉露的衣领,她的气势凌厉,不容反抗。
玉露的面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声音道:“只